“所以云儿是想借三保太监的故事,来感化太子殿下?”夏云轩疑惑问道。
“正是!知我者,莫若大哥也,有两件事,我需要大哥帮我去做。”夏云渚微微一笑。
“云儿有何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说来。”夏云轩心中亦觉此计甚好。
“大哥平日里喜欢做些手工活,想必定也对京城之中一些能工巧匠有所耳闻,我想让大哥帮我做一套宝船的模型,还有……这个。”夏云渚说罢,便从袖带之中取出一张折好的图纸,递到了夏云轩手中。
夏云轩打开图纸看了又看,甚是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何物?为兄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物。”
“地球仪!”夏云渚面上略有得意地笑了笑。
“地……地球仪是何物?”夏云轩看看手中的图纸,又抬头看了看妹妹的眼,心中满腹疑问。
“《元史天文志》中记载:其制以木为圆球,七分为水,其色绿,三分为土地,其色白。画江河湖海,脉络贯穿于其中。画作小方井,以计幅员之广袤,道里之远近。”夏云渚眨了眨左眼,摇头晃脑故弄玄虚道,面上还带着一副调皮的神色。
夏云轩微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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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听闻最近太子殿下很久都没出去玩了。”乾清宫内,李荣近身到朱祐樘身边,悄声禀报道。
“哦?可有此事!之前宫中不是还流言四起,说夏总旗日日引诱太子走狗戏鸡,骑马斗鹰吗?”朱祐樘疑惑问道。
“小的对此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宫中这流言,向来是以讹传讹的……”李荣稍稍抬眼,想看一看此刻朱祐樘的神色,毕竟伴君左右,还是要懂得如何揣度圣意的。
“走,咱们去东宫瞧瞧吧……”朱祐樘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起身自己亲自去东宫一探究竟,毕竟无论流言蜚语如何传的漫天飞,都不如自己亲眼瞧见的真实。
李荣立即心领神会了朱祐樘的意思,连忙伺候左右随着皇帝摆驾东宫。
东宫春和殿西偏殿中传出了阵阵欢笑声,朱祐樘示意李荣,莫要叫下人进去禀报,他想亲自去一探究竟。
只见西偏殿中,太子与夏总旗席地而坐,地毯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宝船的模型和一个奇怪的圆球。
朱祐樘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了一会。
只见得夏云渚拿起一本书,微笑说道:“永乐十五年,郑和第五次出海,殿下可知道他最后到了哪里?”
“自然是知道,木骨都束!听闻那里的人与我们长的很不一样,肤色黝黑,跟烧煤的黑炭一样。”朱厚照撇了撇嘴,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
夏云渚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那个圆球转了转,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说道:“这木骨都束,就在这里。”
“那是什么地方啊?”朱厚照双手托腮,索性趴到了地上。
“非洲……”夏云渚故弄玄虚道。
“非洲?那你给我讲讲,非洲的故事吧……”朱厚照的好奇心立即被调了上来,睁着大眼睛追问道。
屏风后面的朱祐樘凑到李荣耳边,悄声问道:“太子就是因为这个连门也不出了?”
“回陛下的话,听闻是如此……除了去校场骑马射箭,就再未听闻太子殿下最近去其他的地方玩乐了。”李荣小心翼翼回道。
“恩……不管怎样,只要他不再每天想着往外跑,便是好事……哦,对了,你吩咐人去翰林院寻杨翰林来,朕要问问他,那个圆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魏彬开始在太子面前施展神演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殿下差点就见不到小的了,那夏总旗……夏总旗也太狠心了……呜呜呜。”
这魏彬说到底也是从小侍奉在太子身边的内宦,将来正德朝有名的“八虎”之一,朱厚照对他的情分自然也是不一般的。一听自己的人受了委屈,朱厚照忙义愤填膺问道:“你说说,夏总旗把你怎么了?我,我亲自找她去算账!”
其实他心里巴不得找个由头去见夏云渚呢,毕竟恋爱中的小男女,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魏彬继续声泪俱下道:“夏总旗……夏总旗差点没把小的给杀了……小的要是去了,那今后谁人来侍奉殿下啊!呜呜呜……”
正在这魏彬哭鼻子抹眼泪之际,伺候在旁的刘瑾却皮笑肉不笑的献上了一条计策:“殿下既然要盯梢监视夏大人,不如多派些人手,将夏府也盯起来。”
刘瑾虽然不知道太子心中真正的想法,但他毕竟也是侍奉在侧多年,一向最会揣摩太子的心思,也最会顺水推舟,顺着太子的想法出阴损主意。
太子毕竟年少好玩,刘瑾这阴招一出,刚好合他的心意,便将这个差事全权交给刘瑾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