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残酷无情,可战争又像是两个顽皮儿童玩游戏,累了,谁也不理谁。
战争中的对手有些行为,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既然你死我活,还留有一个窗口期。
48小时后,双方达成默契,都在清理各自战场区域。
冯大田他们把刘世雨抬在担架上,而编织袋的金忠又虔诚爬在刘世雨胸旁,金忠成了一个物件。似一个如意饰品。
刘世雨在营部休整,在帐篷里发呆,他不想见任何一个人。
冯大田他们从刘世雨旁,把金忠请上了军车,他脱下钢盔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后勤保障组和军工齐刷刷跪下,“金忠你下山吧。”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军工冯大田钻进了溶洞,他和刘世雨两人抱头痛哭,他带回来两罐橘子罐头,两罐牛肉罐头,一罐茭白罐头,一罐午餐肉罐头。
世雨你休息,金忠我们请下山下山了,(军工把伤员叫送,阵亡遗体叫请避讳)。
我还得上000高地三号哨位,给战友们送战备物资。
遗体清理组刘福海你能联系上吗。
他那样把金忠送到炉子里,我饶不了他。
你去告诉陈福海(遗体清理组),他要是拼不出一个完整的金忠,我饶不了他,断绝老乡关系。
刘诗雨话说得很重了。他说得是气话。冯大田是一个军工,他见过惨烈的场面多了,遗体清理组特殊的工作,催促,指责,埋怨多了,会给陈福海留下心理阴影。
再说工作原因,在加上保密,他也见不上遗体清理组陈福海,但他还是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把刘世雨的话带给老乡陈福海。
至于陈福海怎么做,那就是他的职业操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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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一把黄土、灌一桶哀牢山泉水、在一个祭条石板上,陈福海朝着编织袋磕了三个响头说:“老乡弄疼了你不要埋怨我,好好上路吧,洗干净到阴间读书,写你的诗。”
陈福海从编织袋请出金忠……
祭洒,拜洗,沐浴,如母亲怀孕婴儿,小心呵护成型,然后用白布缠起来,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只有把金忠带到家乡。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金忠又回到家乡,如同躲在沙丘下肉苁蓉,每到夏天,依然后长出两片叶子。
金忠就是这样回到家乡的。
刘世雨有失去战友至今没入土的悲恸,而乡村教师金小茗也有烦恼。
正如她读《哈姆雷特》有一句:“那边是谁?生存还是毁灭,我们对黑暗中潜伏的东西一无所知,我们默默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挺身而出反抗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清扫,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尚”。
人落魄的时候,才能更清楚的看透这个社会,金小茗还是那个金小茗,可钱财的多少,却决定你有没有人脉,有没有人缘。
一阵风,金小茗合上教案,窗外,下起了雨。
窗外滴淅淅沥沥,室内点点星星,泪痕满地,教室到处漏雨。
青石头、刘寒梅,黑苗雨、黑豆雨、金蕊蕊·····
已不按排序做课桌,他们三三两两蜷缩在雨淋不到的角落里,金蕊蕊身上披着一块塑料,当做雨布。
青石头顽皮,把金蕊蕊的塑料雨布一拽,“哧哧”塑料雨布撕裂了。
金蕊蕊哭开了,课是上不成了,金小茗走下讲台处理这件纠纷。
她刚下讲台,突然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腰身一扭,她低头往下看,脚底下一片泥泞,教室成了湿地。
金小茗滑稽的表演,金蕊蕊破涕为笑,两个孩子纠纷被残酷的环境老天下雨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