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的头版写的是最近大热的“探花错”的故事。
“探花错”这出戏最近在京里火的不行,许多别的戏班子也跟着排了起来。
除了被请到府里的戏班子以外,戏楼里、各种堂每天都会唱,引发的讨论也十分热烈。
关于女子到底是应该勇于反抗还是从一而终,学府的学子们、市井的贩夫走卒们都各持已见。
为此,上京月报专门在安远楼的大厅中设置了一个讨论区,把这个做为题目,大家可以在这里进行辩论,学子们也可以把自已的观点写成文章上交,上京日报会选择优秀的文章在下一期发表。
能让自已的文章被整个上京人看到,说不定还会流传到更远的地方,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许多上京学子激动不已,摩拳擦掌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一时间,安远楼热闹非常,门前车马不绝,成了学子们的聚集地。
而这个月的上京月报,把“探花错”的故事写的更加完善,其中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十分明白,关于那位贵女和探花郎的细节写得也更多。
这一回,所有人都对上号了,那贵女可不正是廉染本人!
所以,那忘恩负义的探花郎,就是前年的探花马良仁!
顺着这个线索,马良仁在外面养外室并生下长子的事也被发现,时间正是与廉染和离之前,再去细抠个中细节,竟是无一不对得上。
马良仁这几日都不敢出门,但凡他露面,就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上来搭话,阴阳怪气的问他为何与英国公府的大小姐和离,那探究又鄙夷的眼神,令他浑身难受。
桐花巷的一处宅子中,马良才又灌了一口酒,重重叹了口气。
在他身边,坐着他的外室,那个东城豆腐王家的女儿王秀香。
“相公,少喝些酒水吧,妾给你炖了解酒汤,你先喝上一口。”王秀香端上来一个汤碗,说话的声音温柔,看人时目光含情。
马良才转头看了一眼,又立刻转了回来,语气十分不耐:“不喝!”
就刚才转头那一眼,他瞧见了装汤的那只碗,正是城中摊位上随处可见的粗瓷大碗。
这让他立刻想到,廉染还在时,他所用的杯盘碗碟,无一不出自上京官窑,质地细腻、釉色柔和,是这种粗瓷碗万万不能相比的。
再看王秀香,从前只觉得她是一个温柔秀丽的小美人儿,但是现在再看她,已经旧了的衣衫再也衬不出她的肤色,离得近了,粗糙的皮肤无所遁形,再没有从前半分可人。
王秀香也不多话,只微微垂首,做出一副柔弱又委屈的模样。
从前只要她露出这种神情,马良仁便会立刻拥她入情,一叠声的哄着。
可她等了又等,也没等来熟悉的怀抱。
马良仁又喝了几口酒,桌上的花生米已经见底,他瞥一眼王秀香,口中呵斥道:“就不知道多做两个下酒菜!”
王秀香紧抿着唇,强忍着怒气又给他做了一碟小菜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