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全都去死!
她手下用力。
余晚之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几乎要断掉。
呼吸被夺走,她涨红了脸,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本能地抓住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用力掰扯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已经开始冒出金星。
她两腿徒劳地乱踢,不知踢到了什么,黑暗中传来一声楼七的闷哼,脖颈上力道骤然一松。
余晚之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眼前一阵发晕,她侧过身,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楼七低下头,在黑暗中端详自己的手,这只手,方才险些取了余晚之的命。
房中灯火重新亮了起来,下人们忙前忙后,往房中端水送药。
余晚之仰着脖颈,让坠云擦药。
她已经不咳了,但鬓间贴着汗湿的发,脖颈上暗红色清晰的指印蔓延至后颈,还有周围淤青的痕迹,无一不再昭示了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事。
楼七站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就没有从余晚之的脖颈移开过。
那是内疚,余晚之知道。
她也没想到唤醒噩梦中的楼七会有这么大反应,她心有余悸,之前某一瞬,她是真的感觉自己接近了死亡。
“楼七。”
余晚之一开口,楼七便转开了脸。
任何人都能听出余晚之声音的沙哑,那是楼七大力掐出来结果。
不能再如此下去,楼七的情况比余晚之想象中更加糟糕,楼七掐着自己的时候,分明睁眼看着,却似透过自己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楼七,我们谈谈。”余晚之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楼七手指一收,指甲在桌面刮出了嘎吱一声,“忘了,不记得。”
因为还没有想好借口,因为还没有做好告诉她的准备,也因为余晚之太聪明,那便干脆假装不记得。
她转过身,从床榻上抱起自己的枕头,默默走了出去。
坠云忍不住道:“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受伤的是小姐,倒像是她受了委屈。”
“坠云。”余晚之轻斥一声。
坠云撇了撇嘴,“可是这下手也太重了,再用点力,命都没了,说说还不行了?”
楼七抱着枕头,背靠着墙,眼前是昏暗的夜,背后房中是温暖的烛光。
她想要待在有人的亮处,但背后那个地方又让人那么难熬。
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既白一步一步从院中走来。
“楼七。”
楼七倏地转开脸,拥紧怀里的枕头,脚步飞快地走向自己的卧房,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既白眉头轻轻拧在一起,原地站了片刻,走到余晚之卧房外,不敢擅自进入,正想开口,听见了里边说话的声音。
“她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再怎么吃苦也不能对小姐动手呀。”
余晚之语气严肃起来,“今夜这样的话,不要在她面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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