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个约有五十人的队伍做客于此。
“如此说来,花老先生是从河南尹境内一路逃到这的?”李氏主李源问道。
“不敢当!”
回答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面色狼狈,发丝凌乱,一看就受了风餐露宿之苦,此刻他一脸愤恨的开始诉说。
“我家本在原武,还未曾修有坞堡,只不过据山头耕种而住罢了。”
“村里皆是同宗,加上老小也不过七百余口,也入了那姓周的眼中。”
“说是要抄没家财田产,将我们一个村打碎成数个,迁一部分去荆州南阳。”
“这等事,我们如何能接受?所以一路东逃,到了宗主地界。”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拱手弯腰:“走到这走不动了,乡里也病倒了不少人,路上粮食被其他人抢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李宗主收留。”
“呵!”
李源冷笑,道:“外面都叫这姓周的周扒皮,我看着实是喊的轻了。这哪是扒皮?分明是抽筋饮血,贪婪无度!”
“本宗本姓,一家之人,他凭什么强拆?”
“钱粮地产,皆是我等祖辈辛苦积攒下来,自家家业,与他何干?他凭什么没收?”
“这哪是什么朝廷王师,分明是贼寇行径,做的比黄巾贼还过分!”
这样的人不是没出现过,但一个个都被联合起来的世家豪族踩死。
但分明杀出这么一个怪物,竟然独扛天下大势,反将他们压了下去,你说可恨不可恨?
他们与周氏之间,是不可调和的根本利益之争,是绝对的死敌!
当即,李源又问道:“家人现在何处?”
“都在坞堡外的空地歇着。”老人连忙指给他看。
距坞堡不远,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有的靠着树,有的干脆躺在地上,唉声苦气隐隐可闻。
“不是说粮食被抢了么?车上是什么?”李源指着那近两百的车,有的还盖着白布。
“宗主体谅。”老人作了一个揖:“路上伤病极多,要么走不了道,要么需要休息,只能用车推着来了。”
“你们倒是团结。”
李源收敛了几分笑意,道:“可你应知道,周军不久将至。我李氏虽大,但粮草没有一分是多余的。”
老者脸色微白,正想解释,却被他挥手打断:“放弃伤病,其余人全部可以进来,你现在便考虑清楚。”
乱世,老人根本没有谈判的条件,他红着眼叹了一口气:“都依宗主!”
“好!”
李源点头,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村子不错,刨除该死的伤病后还有五百人。
到时候再把老的丢掉,应该能有三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