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辉窝火又恶心:“他若一直对晴翠和善还能骗得过人。从一开始就在众人面前欺凌她,现在装什么深情样子?真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却恶心人!传旨,衡阳郡王侍奉太妃不恭,又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为人臣不忠,为人子不孝,再罚俸十五年,领郡公待遇,削食邑,降为一千户,夺永业田,留八百亩口粮地,死后收回国库。”
以凌清辉的愤怒,巴不得直接把人一撸到底关大牢里去再别出来,可惜顾及晴翠名誉,不便公开定罪,只好用忠孝来整治他,也算堵了前一道旨意惹来的猜疑。
见晴翠忙着叫人点火盆烧信,凌清辉说:“别烧了,正好留作物证。”
晴翠扁嘴:“留着干什么呀!等人拿这个说我和那杂种有私吗?”
郑嬷嬷忙说:“娘子,衡阳王是皇室血脉,不可这样骂他。”
“在家里骂两句没什么,就是在外头当着太妃的面骂了,只说朕教的,有什么不服气来朕面前说!”凌清辉摆摆手,“妈妈,把信给我吧,我存着就是。”
那信还未折好装回,凌清辉接过来便看到了具体内容:
“金谷酒暖花倾楼,
惜奴不敢辞觥筹。
皆因绿珠倾城色,
君王嫉妒降罪由。”
饶是已经知道了大致什么内容,又先作了惩罚,然而看完那短短几句,凌清辉仍是压不住火,气得一蹦三尺高:“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朕嫉妒?晴翠本来就是朕的朕用得着嫉妒他?朕看分明是他嫉妒我们恩爱才故意恶心人!”
于是又命御前侍卫去把衡阳王拖出来,就按在他自己院子里重打五十大板。
衡阳王被打得哭叫连天,惠太妃坐在屋里掉眼泪,却不许人去禀报太后:“他难道不该打吗?能保得一条命就是陛下仁慈,还要怎样?”又训责跟着衡阳王的人:“你们日后也要长长脑子,凡事该劝的劝着些王爷!他能独自一个人到处乱跑,这就是你们的罪过!”
衡阳王的奶娘苦着脸道:“娘娘,奴婢们不是不劝,可,可王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还说奴婢们要是再劝下去,就拉出去打死呢!”
惠太妃一时惊了:“宋嬷嬷,他敢这样对你说话?”
宋嬷嬷长叹一声,没说话。
惠太妃气得怔愣半晌才说:“好歹也是亲兄弟,怎么差别这样大?难道我就这样不会教儿子?”
宋嬷嬷忙上前劝道:“娘娘莫要自责。陛下一样是养在两宫身边的,可见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咱们王爷只是还没成年,过两年及冠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惠太妃摇头:“你不用劝我,他能对奶娘说出这等话来,就不是个好的。陛下说留着他命给我养老,我瞧着倒不如老死宫中还好些。”
宋嬷嬷叹气:“打从娘娘入宫,奴婢就跟着娘娘,从一个粗使婢女一路做到长使,又蒙娘娘恩典,赐婚许了好人家。后来奴婢过不下去,也是娘娘恩典再招回来,做了皇子奶娘。那回奴婢没看住,叫小主子摔着了,摔得那么凄惨。放在别的娘娘那里,怎么着也要打一顿撵出去,娘娘却半句没怪过奴婢。娘娘是菩萨心肠,晚年不会差的。”
不过一顿午饭的时间,皇帝再次处罚衡阳王,且罪名极其严重,紧接着又赏了五十板子,太后闻知此事大惊:“如何又加罚至此?”忙命备轿,亲自去探望衡阳王。
衡阳王拉着太后的手哭诉:“儿子不涉朝政,养在母妃跟前,不知做错了什么,遭此横祸!”
惠太妃冷脸怒斥:“畜生,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真的不知?还敢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
太后叹着气,好生安抚衡阳王一番:“母后出钱养着你,断不会叫你日子艰难,你好生养病,可不要憋了气在心里,闷出毛病来。”
衡阳王放声大哭:“儿子若今日挨一顿,明日挨一顿,只怕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