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芝抬头泣道:“先帝托孤于臣,臣不能不顾及先帝恩遇以报效朝廷。”从怀中掏出先帝手书,举过头顶:“先帝遗命:‘新帝年幼,恐受奸臣妖妃蒙蔽,朕大行后,前朝后宫,凡所旧例,十年不改。’病榻立诏之日,赐臣保管之时,众臣俱都亲见!望陛下谨守先帝遗命,勿违先祖!”
众臣齐声道:“望陛下勿违先祖!”
凌清辉从没如此痛恨老爹留下的这个破诏书,登基时候他都十七岁了年幼什么年幼!什么奸臣?现在这帮违抗他命令的就是奸臣!
然而凌清辉再生气也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出口,又不能直接宣布先帝遗诏就此作废,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既然要跪,就出去跪!跪到清醒为止!”
后宫妃嫔得不得恩宠,要不要晋升,不是未出嫁的女孩好开口谈论的,因此荣安公主虽然知道兄长要晋升晴翠为德妃,却不曾表态,只在心里盘算着要送些什么礼物,邀请哪些好友一起去贺喜。
眼看着五天过去了,荣安公主有些纳闷,悄悄问侍女:“南星,皇兄怎么还没吩咐六尚局啊?还是说,等回了城再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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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说:“不知道呀!殿下稍候,奴婢去打听打听。”
“这宫里头安安静静的,一点消息没有,太奇怪了,”荣安公主叮嘱她,“既然宫里没传出任何风声,这事就不能从琼花殿传出去。南星,你和玉竹去尚宫局,只问齐尚宫何日启程回城。她要是根本没提陛下吩咐册封的事,你就什么也别说。”
南星玉竹齐齐蹲身:“奴婢明白了。”
齐尚宫将两人带到自己办公的房间,推开窗户,说:“前头朝堂都快闹翻了,难道公主一点不知道消息?”
南星和玉竹对视一眼,茫然问道:“什么消息?”
“下官八月十六就收到了陛下旨意,命臣等准备玉露殿御女娘子的册封事宜,还叫大工署做一套妃级仪仗。本来嘛!御女救驾有功,我们也想到了陛下肯定会赏点什么。我们能负责承办的,无非就是晋位和赏赐,所以六尚局对此都有心理准备,”齐尚宫声音压得更低,“结果到第二天,陛下在含章殿下旨晋升御女为德妃,大臣们集体跪请陛下收回成命。”
南星吃了一惊:“陛下的旨意,他们也敢违抗?”
齐尚宫声音低得几乎看不出嘴唇在动:“紧接着宫里头娘娘们也下了禁令,不许我们办玉露殿晋升的准备事宜,大工署也强制停了工,宫人们谁敢提起德妃二字,不管传到哪个娘娘耳朵里,直接就是逐出宫外。所以这也不是单单谁看不惯的事,估计都是商量好的。”
南星缓缓点头:“前几日,太后说陛下要封赏御女娘子,我们殿下就预备贺礼。不想左等右等没了动静,还以为要回城后再办呢,可这回城的旨意也没等到。”
“这帮大臣搬出了先帝遗诏,搬出了太祖律令,说御女娘子晋位不合祖制,陛下如今动了肝火,说就陪着他们耗,今年就在行宫过冬,”齐尚宫啧啧两声,“听说老头们轮流在含章广场跪着,跟陛下车轮战呢!”
南星气得两眼冒火:“那帮老头都什么东西啊?人家亲娘被救了,他们拦着报恩答谢。那脸皮还要不要了?”
齐尚宫冷哼:“还不就是看不起娘子么!嘲笑她出身低,嘲笑她不懂规矩。南姑娘,说诛心的话,我们一开始也不想伺候她。没别的,都还记得先帝时候那一出闹剧呢!可人家从五月初一入宫到现在四个月了,从没闹过我们啊!绣芳宫那一个月,她规矩是学得不怎么好,但人家有不听命令吗?无非是仪态够不上宫里标准,生活习惯一时改不过来罢了。六尚局过去送饭的送水的,她见了谁不是一副笑脸?尚食局那送水车又笨又重,四个壮妇都拉得艰难,哪次过去她不是主动帮忙卸水桶?人家就是奔着留下当宫女做个工挣点钱来的,不闹事不撒泼,郑嬷嬷说重练就重练,跟她说规矩不好只能进粗活院子她也愿意,我都想不通老楚非开那个口说不准留下她是图什么。”
尚宫局乃六尚之首,各局的琐碎事齐尚宫都知道一些:“你拦半天,结果人家交好运了吧?住到玉露殿,得宠到宫里没人能叫得走陛下。就这么当红的人,想吃碗面条,叫大宫女拿五两银子去做,还说和午饭一起送来就行,不用跑两趟。后来尚食局听说做错了,不是御女娘子要的那种,趁送饭时候过去道歉,又问娘子爱吃什么样的,再给她重做一份送来。人家一点意见没有,说尚食局做的饭菜都好吃,还说不知道宫里做饭这么辛苦,往后有什么吃什么。虽说咱们也不敢让玉露殿凑合,但这话听着多叫人高兴?前儿个中秋通宵,尚食局人人累得头昏眼花,没工夫休假还不敢不好好备饭,其实也不是没有牢骚。可下午饭菜送过去,晚上赏赐就来了,凡是给御女娘子做饭的,不分高低,不分帮厨的固定的,每人十两银子赏钱!”
南星吃了一惊:“就算陛下先前有赏赐,对御女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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