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谨川靠在椅子靠背上,好像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放下伪装,就那么肆意专注地看她。
伴随着琴声,思绪突然飘回好多年前。
“你怎么不会游泳?你还好吗?他为什么那样对你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宜,以后会是超厉害的小提琴演奏家哦!你叫什么?”
“景衍。”
“可真好听。”
—
苏宜原本在认真拉琴,余光瞥见季谨川偏头枕在靠背上,模样闪过几分痛苦。
她放下琴,几步走到他身边,倏然发现他脖子额角全是汗水,一摸他的脸,居然烫得不行,苏宜诧异:“你发烧了?”
季谨川摆了摆手,“我没事。”
“还没事!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烫吗!”苏宜无语,他是小孩吗?不舒服就说出来啊,居然还要强忍着听她拉琴,简直笨死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说着扛起他的胳膊,架着人往外走。
“我不去。”季谨川非常抗拒去医院,很快从她身上挣脱开,他揉揉太阳穴,“家里有退烧药,我吃一颗就好了。”
他不使力,苏宜根本就架不住人,只好妥协:“药在哪?”她扶他到床边坐下,季谨川软绵绵倒在床上,偏着头没吭声。
苏宜下楼找张妈,后者很是担心。
“他不想去医院。没事,我先喂他吃药看看。”苏宜独自生活很多年,应对这种小感冒得心应手。
进到房间,她先给他测体温,水银测量准确度更高,她命令道:“胳膊夹紧。”
季谨川头疼欲裂。
五分钟以后,苏宜嘿呀一声,赶紧喂他吃了退烧药,“咽下去。”
季谨川乖乖听话,喝完又倒回床上,眉头紧锁着,不想理人,更不想说话。
“39。1!烧死你算了,回来的时候还当没事人一样,吭都不会吭一声的。”苏宜简直服气*她经历过高烧,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不好受。
他全身都是汗,穿着湿的睡会更难受。苏宜跑去浴室放热水,准备给他物理降温。
季谨川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苏宜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给他擦拭胸膛和腹部。
上次只是远远一瞥,这次却是近距离观赏,他身上的肌肉纹理细腻紧致,一呼一吸之间,苏宜根本挪不开眼,却还欲盖弥彰地说:“我是为了给你降温,绝对没有私心哦。”
季谨川烧得迷迷糊糊,胸膛剧烈起伏。热毛巾擦过的地方毛孔舒张,他本来就白,现在呈现出一种暧昧的淡粉色。苏宜莫名看红了脸。
她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擦好上半身,却在接下来这一步犯了难:要脱裤子吗?
脑子里有两个小天使在打架,白天使说你是在照顾病人完全没关系,黑天使说你内心深处想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