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大婶非但不怕,反而满脸不屑地叉起了腰,抬手一把将他推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说的就是你!怎么?太监不敢承认了?连亲爹都下药,不是白眼狼是什么?还敢冲我嚷嚷。”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谢金宝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挥起拳头朝大婶砸去。然而,常年做农活的大婶可不是善茬,轻松躲过了谢金宝的攻击,随后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毫不留情。
谢金宝常年不干活,力气本就比不上大婶,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被大婶这一推一打,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摔倒在地。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腰部和下身的伤口也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发白,冷汗直冒。
“就你这怂样,还敢跟老娘耍横?”大婶冷笑,眼里满是蔑视,说着就想扑上去再扇他两巴掌。
周围的人立马拉住她:“算了算了,别打了,谢金宝这刚从医院出来,万一有事就麻烦了。”
“可不是,万一讹上你怎么办?”
大婶脸色一变,连忙停手道:“刚刚那可是他先动手的,要是他真有什么事,你们可得给我作证。”
“确实是他先动手的,我们都看到了。”
“放心,我们肯定给你作证。”
大婶这才放心,冷哼一声,不屑道:“哼,老娘今天看在你身上有伤的份上,懒得和你这废物计较,你也别想讹老娘。多少次,老娘都敢说,你就是个白眼狼,如今成了太监也是活该!就你这孬种样,还敢跟老娘耍横,我呸!”
她啐了一口,满脸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其他围观的村民也纷纷散去,没人再理会躺在地上的谢金宝。
谢金宝狼狈地躺在地上,手指紧紧抓住泥土,指甲深深嵌入泥泞中。他的眼神阴郁如深渊,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离去的背影,心中积压的仇恨和愤怒像是被彻底点燃,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这些人都该死!
良久,谢金宝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一回到家,他根本顾不上休息,径直拿起铲子,瘸着腿来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
他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谢大山在老槐树下藏了满满一陶罐的金银珠宝,只要挖出来,他就能翻身了!到时候,那些嘲笑过他的人统统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可以雇一帮混混,把那些敢嘲笑他的村妇一个个教训得惨不忍睹,最好把他们儿子的命根子也切了,看她们到时候还敢不敢叫他太监。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他抡起铲子,对准槐树下的地面狠狠插下去。湿泥飞溅开来,铲子一次又一次砸进泥土里,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声。谢金宝的动作越来越急切,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渗进他的眼里,但他完全不在意。
然而,挖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挖到。
他停下手中的铲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闪过一丝疑虑:“难道是我挖错位置了?”他喃喃自语,心里有些不甘。
他换了个地方,继续挥铲。但挖了一整夜,槐树下的土层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什么都没有。谢金宝累得精疲力尽,双手已经起了水泡,身体也因过度劳累而摇摇欲坠。
“算了,明天再挖,有可能谢大山后来才埋在槐树下的,但以谢大山的性格,那些金银珠宝肯定被他藏在这个家里。”他咬牙自我安慰道。
第二天,谢金宝又拿起铲子,继续在院子里挖掘。这一次,他不仅挖槐树下,还把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但每一次挥下铲子,每一次泥土飞扬,带来的依然是彻底的失望。日复一日,他的眼神里那原本闪烁的希望之光,逐渐被无尽的阴霾取代。
第三天,第四天……谢金宝几乎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挖,挖,挖,仿佛只有这个简单的动作才能支撑他那脆弱的神经。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眼底的黑眼圈像是顽固的阴影,但他依旧不肯放弃。
半个月过去了,整个院子和屋子已经被他挖得一片狼藉。院子里的地面坑坑洼洼,仿佛被呛到洗劫过一般;屋子里的地面被掀开,露出潮湿的泥土。他的家不再是家,而是一片废墟。可就算是这样,谢金宝依然没有找到他梦寐以求的金银珠宝。
终于,挖到最后一个角落时,谢金宝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他狠狠挥下最后一铲,随着泥土飞扬,地面依旧空空如也。
他丢下手里的铲子,重重地喘了口气,瘫倒在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半个月的劳作不仅耗尽了他的体力,也彻底击垮了他的精神。
“怎么会这样……”谢金宝呢喃着,眼神空洞地盯着那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土地。
大概是这半个月来,已经习惯了一次次的失望,他并没有表现得崩溃或歇斯底里,他没有咆哮,没有痛哭,只是那双阴沉的眼睛,晦暗得像是透不进一点光芒,十分渗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他看着自己满是血泡的手,十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的鲜红血滴慢慢滑落,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苏妙妙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为了避免谢金宝找不到金银珠宝上门找麻烦,特意收走了槐树下的陶罐,顺便填了点土,就让谢金宝足足挖了半个月,该夸他特别有毅力吗?
但当她看到谢金宝脸上那狰狞的笑容时,她皱了皱眉:“小六,严密监视谢金宝,时刻盯紧他,我直觉他现在特别危险。”
【好的,主人。】
与此同时,苏妙妙默默在谢金宝身上留下一缕精神力,以防他走投无路做出过激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