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皇五子硕塞,皇四子叶布舒,虽说身份贵重,可毕竟才十几岁,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黄台吉还当场下旨,让另一位曾经做过镶蓝旗大臣的亲信宗室元老篇古,再次去做镶蓝旗大臣。
至于丢了凤凰城的巴布泰,跑到盖州城之后不久,就站在了多尔衮的一边。
这一次,多尔衮、阿济格带着两白旗大军前来盛京,就是他带着老郑亲王的头颅入城报丧,并替双方往返交涉的。
因此巴布泰已失去了黄台吉的信任,几个月前才得到镶蓝旗大臣一职,也被撸掉了。
如不是因为他,也是老奴酋众多庶出的儿子之一,恐怕这次免不了要掉脑袋了。
总而言之,整个镶蓝旗的善后处理,等于说除了富尔敦之外,元气大伤的镶蓝旗,从左右固山额真到佐理旗务大臣,全是黄台吉一手安排的。
考虑到继任镶蓝旗旗主的富尔敦才十岁多,镶蓝旗今后到底归谁指挥,还真是不好说了。
但是多尔衮以及明里暗里支持多尔衮的人,谁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毕竟能够保住富尔敦的旗主位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经此一事,不论是支持多尔衮的人,还是听命黄台吉的人,都看清楚了一点。
也就是现在这位大清皇上,的确有意将老郑亲王死后的镶蓝旗收归己有。
这一点,也让正红旗的满达海和镶红旗的罗洛浑,莫名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们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是心里也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也在皇上的算计之中。
对此,黄台吉也并不冤枉。
他确实有意依托内三院和六部衙门,逐步加强集权,将八旗旗主的权力以及八旗各自为政的衙门收归六部。
两黄旗、正蓝旗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若是这一次拿下镶蓝旗,那么八旗里的一半,就归了他这一系。
从此以后,他这一系的君权或者说皇权,才算是彻底巩固了。
而且他也早有了整治多尔衮和阿济格的想法,到时候把两白旗也收归己有,那么八旗分权的情况就将不复存在。
至于两红旗那两个娃娃旗主,他们本就是黄台吉一力提拔上去的,黄台吉自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此事过后,黄台吉派遣同为宗室觉罗出身的亲信大臣找过多尔衮和阿济格,但是多尔衮和阿济格都不肯在这个问题上松口。
不仅不如,阿济格甚至向来人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如果皇上为了大清国的未来着想真的有意立长立贤,那么他愿意推举自己的弟弟多尔衮。
多尔衮年不过三十,又是老罕王的嫡子,现在不仅年富力强,而且战功卓著,又有“墨尔根代青”的封号。
不管是论出身,论年纪,论功劳,还是论贤能,那都是上上之选。
前来探底的使者,是宗室近支出身、代掌户部事的正黄旗大臣拜尹图,他听了阿济格的所谓心里话,一时大惊失色,匆忙离去。
随后,多尔衮有意角逐储君之位的风声,便很快传了出去。
与此相应的是,听了心腹大臣拜尹图的如实禀报之后,黄台吉是又惊又怒,气得大发雷霆,鼻衄发作,鼻子出血不止。
结果是,在六月初九日一个上午,黄台吉连下两道措辞严厉的口谕,命令驻兵盛京城外的两白旗必须立刻马上移营到浑河南岸去,无旨意不得渡河北上一步。
并且派了内大臣瓜尔佳图赖率领两黄旗的巴牙喇营三千人顶盔披甲出城监督执行。
阿济格不愿为了这点事就真的引爆冲突,因此劝说多尔衮奉旨移了营,把大营迁往了浑河以南十多里外的弥陀寺,也就是俗称的白塔铺。
而多尔衮则处于方便控制形势以及往来盛京城的原因,率领两白旗的几千精锐,驻扎在浑河南岸的浑河铺。
浑河铺附近,南来北往的旧驿道及其浑河渡口,控制了这里的浑河渡口,就等于控制了从盛京南下辽阳城以及鞍山驿城等处的驿道,实际上也就等于卡住了盛京城的南大门。
只是这个时候浑河之上没有桥,往返南北两岸要么依靠渡船,要么选择浅滩直接涉水过河,相对比较麻烦。
但也正因如此,多尔衮退到浑河南岸边上的浑河铺后,盛京城里的黄台吉也总算安心了一些。
起码不用再日夜提防盛京城内会有人与多尔衮里应外合,突然打开城门放多尔衮和阿济格的两白旗大军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