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夏早已习惯其他人的目光,同情的、打量的、探究的、带着敌意甚至其他想法的,他在自己周围竖起了一堵墙,从不让那些外在因素影响到自己。
走到三人面前,他扯着衣角擦了擦镰刀的手柄,把上面的汗渍擦掉后,递给于翠。
于翠接过:“今天谢谢你了啊。”
陈明夏言简意赅:“客气。”
黄恬说:“最近些天我都在家里熬了绿豆粥,加了切碎的冰块进去,你要有空就来我家里喝。”
“好。”陈明夏说,“有空再说。”
意思就是拒绝了。
黄恬听懂了,没再多说。
陈明夏忙了一个下午,热得不行,汗水把衣服和裤子都打湿了,当他站着不动时,都能感受到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滑的轨迹,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
他转头看向云予:“云老板,一起回去吗?”
云予起身拍了拍裤子:“好。”
夕阳西下,大片的火烧云占据了半边天空,橘黄的光把两人的身影斜拉到田埂外面。
这个时候已有虫鸣声响起,在远处此起彼伏,当他们经过,声音消失,等他们走后,声音又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夏天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云予刚刚在田埂上坐了半个小时,身上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大包,很痒。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挠。
走在前面的陈明夏听到动静,回头看他:“怎么了?”
云予挠得气闷,叹着气说:“被蚊虫叮了。”
陈明夏说:“你们今天不是上山了吗?山上那么多蚊虫,就没喷点花露水?”
“喷了。”云予说,“花露水在车上,忘了带下来。”
陈明夏忽然停住脚步。
云予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停下,正疑惑时,陈明夏忽然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刚刚云予一直在挠小腿,他掀起云予右脚的裤腿一看,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三个连着的大红包,指甲盖大小,那片皮肤都起了红。
云予身体僵硬,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陈明夏皱起眉头:“有点严重。”
云予啊了一声:“不就是蚊子包吗?”
“云老板,这里是山里,蚊子和你们城里的蚊子不一样,很会咬
人,给人咬出病都有可能。”陈明夏头也没抬,用食指点了下云予腿上的红包。
云予猛地打了个哆嗦。
那一瞬间,似乎又有一股电流从他身体里窜过。
陈明夏从小到大干多了农活,皮肤很是粗糙,刚刚手指碰触到云予的小腿皮肤,不知怎的,竟让云予感觉比之前还痒。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陈明夏的手一下子落了空,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云淡风轻地把手收回,起身说道:“你要不要先抹些口水上去?”
云予愣住:“啊?”
陈明夏说:“口水可以止痒,回去后我再拿些膏药给你。”
云予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被蚊子叮过,更没用口水止过痒,他面上闪过一丝抗拒,摇头:“回去再说。”
陈明夏没有勉强:“好。”
没走多远,陈明夏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根很长的树枝,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打两边的草丛,杂草被他打得啪啪直响。
云予跟在后面,只觉耳边不再蚊虫乱飞,他的目光定格在陈明夏的背影上。
陈明夏背后的衣服全湿透了,看着有些劣质的白色布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肩背以及线条明显的腰窝。
和肌肉夸张的廖杰比起来,陈明夏的身材的确更具观赏性,每一寸肌肉都长得恰当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