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没有这些焦虑。
但有些话听得多了,不得不在心底投下阴影。
“你年纪不小了,女人越大越不值钱。”
“你工作不要这么拼,实在不行改行做个轻松的,好找对象。”
“男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好的男人你也配不上,差不多就行。”
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如果不喜欢,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也没有人告诉她,原来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一定是多快乐的事。
如果早几年遇见林鹤浔,她或许还能做一做少女梦,拼着头破血流也去冲一冲。
可是现在,既不是对的时间,也不是对的人。
仅仅是一场难能可贵的心动。
而她已经足够理智,很多年没做过不切实际的梦了。
***
腿好得差不多后,时露没再答应过林鹤浔的邀约。
似乎有那么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但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再放任下去,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让他把自己当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也好。
发小周云祁来B市出差,约时露吃饭,好巧不巧的,就在那天林鹤浔带她去的西餐厅。
周云祁大学毕业就自己开了家公司,发展不错,现在已经是个小老板。时妈妈做梦都想让时露和周云祁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确是24K纯兄弟情,连个多余的泡泡都没有。
“怎么样?最近有看上眼的吗?”周云祁问她。
时露一边卷着意面,一边抬眸睨他一眼,“废话,那些凡夫俗子哪配得上我?”
“那倒是。”周云祁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她的脸,“我们时医生貌美如花,善解人意,志存高远,要我说你干脆跟我一样,告诉家里不婚得了。”
时露撇撇唇:“我妈能立刻从宜镇飞过来,绑我回去盲婚哑嫁你信不信?”
“那要不咱俩凑合?”周云祁挑眉,“明里夫妻,暗里还是兄弟,既堵了那些亲戚的嘴,咱俩还都能自由。”
时露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
周云祁顿了顿,狐疑地皱了皱眉:“你以前可不是这反应。”
时露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这种玩笑他没少开,以前时露也会接腔调侃几句,今天的反应的确不太正常。
周云祁端详她片刻,葡萄酒在嘴里溜了一圈,咽下去,嗓音有些湿漉漉地问:“你该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时露眼波闪烁着,往嘴里喂着牛肉,“别瞎猜。”
正说着,她余光一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远处的镂空隔断墙边。林鹤浔同时也望着她,眉心微蹙,目光深邃。
时露心慌地躲开。
剩下的食物味同嚼蜡,她机械地往嘴里塞完,就和周云祁离开了。
外面下了暴雨,周云祁去停车场开车,让她在大厦门口等。
旋转门后不停地有空调冷气钻出来,撩动她长裙的裙摆,她脚上穿着凉鞋,被冷气吹得冰凉僵硬。
忽然,一阵温热从肩头罩下,熨热了整个上半身。她鼻尖一皱,闻到熟悉的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