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喷香的米粥捧在手心,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破旧的房屋中,在那一刹那,她仿佛看见曾经绝望无依的女人蜷缩在床上,忍着身下的痛,心中的伤,一口一口吃着。
聂无双怔怔看着,一旁的老妇人以为不和她胃口,连忙问道:“可是这粥不合姑娘的口味?”
聂无双摇头,抿了一口,抬起头来对老妇人一笑:“很好吃。”她说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滚落……
……
离开老妇人的房子,聂无双恋恋不舍,又回头张望了许久这才回头。
她问杨直:“钱给了吗?”
杨直一笑:“给了,塞在厨房的灶台底下,老婆婆总有一天会看到的,只要不露富,慢慢地花,可以让她安享晚年了。”
聂无双一叹:“这样就好,若是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报老婆婆的大恩,可惜我现在……身不由己。”
她的美眸中掠过黯然,杨直亦是无言。
他看了看天色,问道:“娘娘,可以回去了吗?不然的话天色都要晚了。”
聂无双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看了。”
这大半天下来,她才发现这个齐京留给她的回忆的地方那么少,聂府、相国府,曾经的引以为傲的府邸,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与伤心。
杨直见她神情萧索,唤来马车与她一起往回走。此时天已经是下午,聂无双坐在马车中,心中不禁有轻松更有不少感慨。马车慢慢驶离,摇摇晃晃。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埋首入披风之中。不知走了多久,鼻尖闻到一股香风,耳边听得莺莺燕燕的娇声软语。她不由抬头掀开车帘,只见马车所过之处,两边香楼林立,楼上有站着不少姑娘,花枝招展,笑语嫣嫣不知亡国之恨。
聂无双微微皱起秀眉,坐在车夫身边的杨直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歉然道:“娘娘,方才走错路了,所以只能从这边过。”
“无妨。”聂无双道。她说着正要放下车帘,忽地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凑巧,那女子也从楼上垂下目光。两人俱是一怔。
聂无双坐在车中,定定看着那浓妆艳抹却始终无法忘记的脸。那女子意识到她是谁,连忙急急忙忙地闪身走进楼内。而聂无双等马车向前走了十几丈,她才冷冷淡淡地道:“停下!”
“娘娘?”杨直不由惊讶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聂无双靠在车厢中,定了定神,轻抚袖上绣着的凤凰,淡淡道:“本宫错了,的确还有故人没有拜访。”
杨直诧然,聂无双已下了马车,慢慢向那香楼而去。
杨直怔忪半天,这才连忙赶上前拦着她,急道:“娘娘可是要去哪里?这地方污秽不堪,娘娘怎么能亲自踏入?”
聂无双不言,推开他,慢慢走入方才看到的那家青楼。名字很旖旎叫“寻芳阁”,聂无双看也不看,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地老鸨见她进来,想要发作,但是看她一身富贵装束,只能装起笑脸:“这位夫人,这里是不接待女宾的。还是请夫人打道回府吧!”
聂无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她的手中,淡淡道:“我要见沈如眉。”
老鸨看着银子,眼露贪婪,但是摇了摇头:“这可不成,这里是各位公子相公吃酒寻乐子的地方,可不是捉奸拿奸夫**的地方。恕难从命!”
聂无双脸微微一沉,身后的杨直上前,忍了怒气道:“我家夫人不是寻人晦气,只是遇见故人,想要与她说说话而已。是吧夫人?”
聂无双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我要见沈如眉。”
老鸨见她虽身怀有孕,但是周身气度不同俗人,看样子也不像是要生事的样子,遂涎了笑脸为难道:“这个沈如眉可没有听过……”
聂无双秀眉一挑,眉间的威严尽出。老鸨看得战战兢兢,心头一寒,几乎要被她的眼神看得跪在地上。一旁的杨直再递上一锭银子,冷声道:“还不赶紧安排,若是我家夫人生气,你们这寻芳阁也保不住了!”
“是是……”老鸨不敢再怠慢,连忙上楼准备。
聂无双慢慢跟了上去,终于在老鸨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阴暗的闺房中。满目的粉色紫色的帘子,房中带着一股陈腐而略带刺鼻的胭脂气息。
五年不曾见过的沈如眉就满是戒备地靠在屏风边。
杨直皱了皱眉头,把窗户打开,风吹来,稍微吹散了房中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聂无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扶着腰间,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沈如眉。
不过五年,她却似已老了十多岁,犹记得当初如花娇艳的脸庞如今也有了褶皱,脸色不知是因为施了胭脂还是本来就苍白,十分寒碜。再浓的胭脂也遮掩不住她过早衰老的眼睛,那一双浑浊如死鱼眼一般的眼睛亦是失去了当初的妩媚灵动。
总而言之,站在聂无双面前的女人已被榨干了青春与活力,犹如一具只带着空皮囊,行尸走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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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最近几天更四千字的原因。
之前是因为卡了,最近几天是因为妖后这个文要出版改稿子,十月底十一月初要交稿子,冰每天要抽一点时间改稿子。不过出版不会影响结局,这个大家放心。
呼——其实每天也不轻松。希望大家支持!
再呐喊一声,很快要结局了,我估计最迟就是十一月初。再纠结几张就可以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