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直眼睛一亮,一把抓着他:“你难道知道?”
德顺被他捏得手疼得厉害,连忙挣开:“没有!奴婢哪里知道,只不过这几日宫中传得凶,奴婢也正纳闷呢,好好的,怎么皇上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杨直心中亦是疑惑,但他终究是在宫中日久,想了想,冷了脸色:“这事还不知是真是假呢,不说宫中的事捕风捉影的事太多不可相信,就是以皇上对娘娘的恩宠,说不宠就不宠的恐怕也不可能。传下话去,自己宫中的人不可乱传,让娘娘听了烦心。”
德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静夜流转,聂无双躺在床上,却是睡不踏实。梦中有很多声音,远地近地,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浓雾中说话的人。她茫然地走着,心中空荡荡地。
忽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喃:“你难道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灭你们聂家满门了吗?”
“你难道不想吗?……”
她猛的转身,看见萧凤青眸色冰冷,唇红似血,站在她身后笑得格外诡异。
“不……我不想……”她捂着自己耳惶惶后退。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姓谢,他就是淮南谢家……”
“不!我不想!我不想知道!”她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眼前猛的出现一望无垠的草地,长长的草没过了她头,她分开草向前狂奔,可是哪里才是她应该逃离的方向。
身后的声音紧追不放,一遍遍问她“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她慌不折路,终于一个踉跄扑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猛的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含笑温柔的眼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软软依在他的怀中,叹息道:“皇上……”
他的温暖似水把她包围,耳边忽地响起他的声音:“仇恨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分辨不了别人的真心……”
真心?她猛的抬头,想要看他的神色,却见他早就拉开她,冷冷转身离开。
“皇上!皇上……”她大声地喊,却看着他一步步离开。
……
“娘娘!娘娘!……”耳边有人在喊着她,聂无双猛的惊醒,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夏兰连忙打起帐子,茗秋扶了她坐起,手摸上她的胳膊,忽地惊叫:“娘娘您怎么那么烫?”
夏兰连忙也探手摸了摸,连忙叫道:“不好了,娘娘发起高热了!要叫太医!”
她边说边急急转身,手臂上猛的一紧,她转头,这才发现聂无双紧紧抓着她的手,美眸幽冷,似在思虑着什么。
“娘娘,您发高热了,一定要叫太医啊!”夏兰连忙劝道。
聂无双看着这空荡虚无的黑暗,冷声道:“去!去请皇上,说本宫病了,病得要死了!”
“娘娘!”夏兰吓了一跳:“这……这是欺君之罪啊……”
聂无双推开她,冷笑:“那就说本宫高热,满口胡言乱语,看皇上来不来。”
“是是……”夏兰见她脸上神色奇怪,不敢再说,连忙退下。过了许久,夏兰脸色不好地回来,跪下结结巴巴地道:“娘娘……今夜……今夜……皇上来不了了。”
“为什么?”聂无双冷冷问道。
“因为……因为皇上今夜传了梅婕妤侍寝……”夏兰终于把一句话完整地说清楚。
聂无双猛地看着她惊慌的脸,久久不吭声。夏兰被她脸上的神情吓坏,连忙膝行到她的跟前,劝慰道:“娘娘不要伤心,因为奴婢不能进甘露殿,所以皇上不知道娘娘生病,娘娘……皇上要是知道一定会过来的。”
聂无双推开她的手,脸上恢复平静,烛火下,她的容色清冷如幽冷的潭水,看不出底下的暗涌波动。
“那就去宣太医吧。”她躺下身,平静地吩咐。
夏兰见她应允,匆匆退下去找太医。
聂无双的高热发得莫名其妙,却也退得奇怪,第二日早上起来就好了,只是精神些微不济,脸色苍白外,看不出昨夜她烧的厉害。聂无双派了杨直去向皇后娘娘告假。皇后派了人来慰问,又赐了不少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