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完,又犯了难。她看了看房门四周,这才赶紧把门关上,从包袱中抖抖索索掏出一个瓷瓶。怎么办呢?他吩咐的任务如何完成呢?她不过是尚服的女官,而且上次偷偷去御书房窥探消息又被聂后看见,恐怕她在聂后的心里已是可疑之人了。
怎么办?寄秋手心冷汗涔涔,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怎么出人头地?
她想来想去,目光在屋中茫然掠过,终于她的目光定在了梳妆台上,那一盒盒胭脂水粉上……
有了!她的眼中渐渐流露刻毒的冷光。
……
第二天一早,燕秋早早起床,正要梳头洗脸,一抬头就发现寄秋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沿边。
燕秋想起昨夜的争执,冲她勉强一笑:“你起得好早啊。”
寄秋一笑,拿了水上前为她的木盆中倒上清水:“是啊,昨夜有些闷热,所以一早就起来梳洗了。反正今儿下午不当值,可以睡一会。”
燕秋看着她善意的举动,想起这几日对她的冷漠,心中涌起愧疚:“那今儿中午寄秋妹妹就好好歇息吧。”
寄秋清澈的明眸中皆是纯真的笑意:“燕秋姐姐赶紧梳洗吧,不然等等又要迟了让嬷嬷责罚了!”
燕秋看看时辰,连忙点头梳洗起来。寄秋就坐在一旁,含着淡淡的笑看着。等燕秋收拾好,就如往常一般随着她前去甘露殿伺候。
燕秋是伺候聂后梳头匀面的女官,胭脂水粉都是早一日挑好调制好的,然后从嬷嬷手中接过,再根据当天皇后的心情再挑拣合适的妆容。寄秋是尚服女官,伺候聂无双更衣之后,就退了下来。
她瞧见燕秋正在挑选胭脂,调配梳头的花膏,泡花水,就好奇凑上前去:“燕秋姐姐,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燕秋正聚精会神,被她突然出声忍不住吓了一跳,手中挖的金匙噗通一声掉入了刨花水中,水溅起扑入了她的眼睛。
燕秋“哎呀”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寄秋连忙为她擦干,紧张万分:“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
燕秋连忙擦干自己的脸,看了看四周,整个殿中各个女官井然有序地为聂无双穿戴,为皇上穿戴。重重帷帐之后,帝后两人细细私语,虽听不不清说了什么,但是无端就令人觉得心中温暖。
燕秋摇了摇头:“没事。等等皇后娘娘要梳头了,你先下去吧。”
寄秋看着她胸前的湿了一块,面上隐约露出愧疚:“燕秋姐姐,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狼狈。我帮你吧。搭把手也行。”
燕秋看着她眼中的愧疚,心头一软:“好吧,帮我把这香……”她一样样慢慢地说。寄秋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这时嬷嬷撩起帷帐,低声道:“皇后娘娘要梳头了,快去吧!”
燕秋连忙端着泡花水走了进去。寄秋按着她的吩咐开始整理瓶瓶罐罐,等四周无人了,这才抖抖索索地从袖中拿出那个瓷瓶,飞快在花膏中滴了几滴。
昨晚这一切,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燕秋为聂无双梳完头,转出帷帐,却见寄秋已不见了踪影。她嘀咕一声:“这个丫头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了。”
寄秋匆匆出了甘露殿,走入了御花园中,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长袖中捏着的瓷瓶因为手心的温度滚烫滚烫的。她坐在山石上,这才害怕地把瓷瓶埋入了一棵树下。
以为千难万难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做成了,以后每日只要她都能按时滴入药水,到时候一定会如他所说的事成了一半。寄秋边想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心腔。
太阳已经升高,风也渐渐起了,凉风吹散了她额前的冷汗,她似乎这时才惊起回神:她在做什么?她刚才是……在毒害皇后啊!
她怵然而惊,毒害皇后万一被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是要抄家灭族的罪名!!
怎么办?她想着脸上已是煞白一片,手不自觉地在颤抖着,可是怎么办呢?现在已经做下了,要回头的话也来不及了。她的手不停地打颤,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说,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变成了他温柔的声音:“只要你肯,以后你就是本王最宠爱的侧妃……”
侧妃啊!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身份,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可以当上那人上人,从此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不用再对任何人下跪,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她的命运如今就握在自己的手中,是继续做着低贱的奴婢,还是搏一把就此成为人上人?……
不,她不会一辈子成为奴婢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想着,她飞快站起身来,记下今日藏瓷瓶的树,匆匆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
燕秋仔细为聂无双用花膏梳头,聂无双忽地一皱眉:“今日的花膏怎么不一样?”
燕秋一闻,笑道:“今日奴婢多加了一味香料,是可以安神定惊的豆蔻。奴婢看娘娘这几日都睡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聂无双满意点头,一旁的萧凤溟托着下颌含笑看着她:“看着双儿梳头匀面,实在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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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冰依然很崩溃,出版稿还差八万多字没删掉,不过已经胜利在望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