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弄芳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聂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聂无双悄悄捏了自己一把,笑道:“是早晨起得太早,头晕了。”
邹弄芳听了叹息道:“没想到王妃娘娘竟然如此狠毒。”
聂无双听了,淡淡一笑,挥退了夏兰,这才慢慢地接口:“狠毒的人不一定是始作俑者,也许是那推波助澜的人呢。你说是吗?邹妹妹?”
邹弄芳微微一顿,回头看着聂无双,勉强笑道:“聂姐姐在说什么,弄芳听不懂。”
聂无双看着满目的郁郁春色,皱了秀眉:“明人不说暗话,那夹竹桃的花粉的量是不是你偷偷命那师傅加多的?”
邹弄芳不吭声。
聂无双幽幽地继续道:“你本就是商贾出身,我若没猜错,‘明春斋’的那个师傅跟你父亲也许有些交情,你可以接近他,或者偷偷趁他不注意加了点料,或者是说服他做了你的帮凶。可怜的秦氏,本不应该死,王妃再大胆也不敢在许嬷嬷被抓之后再在王府中闹出人命。所以她让糕点师傅加的只不过是刚刚好能落掉秦氏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而你,才是最后让秦氏中毒身死的那个人。”
邹弄芳静静听了,悠然一笑:“聂姐姐说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还请示下。”
聂无双挽着她的手,向花园中走去,声音柔和,绝美的面上含笑:“也不做什么,死去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就算秦夫人这次不死,就她嚣张的性子也活不过下次。我说这些只不过让邹妹妹知道,我无意与你为敌而已。即使我知道了那么多。”
邹弄芳闻言,幽幽叹息:“冬日过得太久,终于盼来了春天,谁都想沾沾春光雨露,出人头地。别怪我心狠,实在是……”
聂无双看着她的眼,嫣然一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懂的。我一定会信守诺言,送你上了那个位置。”
“那聂姐姐最后想要得到的是什么?”邹弄芳忽然问道:“我父亲常常教我,一件东西都有相等的价钱。所以想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聂姐姐给了弄芳这样多,您要的是什么?”
聂无双看着她,悄悄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邹弄芳又走了,聂无双看着空荡荡的花径,心情轻松地回到了“听风阁”果不其然,看见依然依在榻上的萧凤青。
对他的不请自到,聂无双已经很习惯了。见她笑意盈盈地走近,萧凤青不由满意地眯起眼睛。
如今的聂无双已经褪去了初见的端庄拘谨,一颦一笑,风情无限,似有毒的罂粟,褪去含苞待放的青涩,越发收放自如。
她知道自己很美,可是恰到好处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也是一种学问。今日她穿了一件薄纱提绣桃花长裙,长裙曳地,更显得她身段婀娜多姿,上披一件同色缀狐毛短袄,长与短,更凸显了她形状美好的胸与纤细的腰肢。
满头长发盘成流云髻,更显脖颈修长优雅,她含笑走来,粉面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灼灼人目。
“王爷。”聂无双笑着施礼:“恭喜王爷了。”
萧凤青懒懒依在榻上,俊颜上带着惯常有的漫不经心,没有刚才在堂上怒气冲天的森冷,也没有斥责王妃时的义正言辞。他就像一只突然现出利爪的豹,又在某个时刻懒懒地蜷缩起全身,浑身上下再不见那狩猎时刻令人心惊的狠厉。
“本王喜从何来?”他故意笑着反问。
“王爷除去心头大患,自然是喜事一件了。”聂无双道。
萧凤青一把搂过她来,手捻着她腰上的如意玉缀,眼皮不抬:“可是她去了宫里,说不定她的太后姑妈听她的哭诉一心疼,立刻下了口谕,让本王好好善待她。”
“不会的。”聂无双笃定地开口。
“为什么?”萧凤青似笑非笑:“你就这样确定?”
“当然。因为王爷一定不会让太后有办法帮忙回转王妃捅了的篓子的,不是吗?”聂无双笑着反问,美眸中水光点点,明明是笑的,却似寒光一般迫人。
萧凤青眼中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精致的下颌,笑得欢畅:“知道本王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的聪明,一点就透,而且还那么了解本王……”
聂无双扳下他作恶的手指,淡淡道:“无双只要揣摩准王爷的心思,天下所有男人的心思对无双来说便不再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