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请柬是林玉童跟展翼飞合写的,但又跟常人理解得不太一样,林玉童先用展翼飞送他的那支钢笔在填写受邀人的地方写上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再由展翼飞用签字笔在上面描了一下。
都说字如其人,如果说林玉童的字是洒脱自信,那么展翼飞的字就是稳重内敛却又暗藏锋利。林玉童觉得,一开始自己写的还挺随意,结果被展翼飞描完之后,就带出了一丝狂傲不羁的感觉,一看像他的字,又不像他的字。
是展翼飞提出要这么写的。其实一开始他是想握着林玉童的手一起写,但写出来之后总觉得不满意,就变成了用现在的方法。
林玉童写着写着,忍不住去看展翼飞,“翼飞,你当时怎么想到要送我钢笔?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当时展翼飞应该不知道他写小说才是,更不可能知道他有手写人设的习惯,那怎么会想到送笔呢?
展翼飞写完某位受邀者姓名的最后一个字,转过头来,“你猜。”
林玉童还真猜不出来。关键送老师钢笔的不也多的是么?送老人,送恋人,这肯定不能是一个意思吧?
展翼飞从林玉童手里将钢笔轻轻抽离,然后握在手心,“我应该没跟你说过吧,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用这支笔的人。”
“不会吧?可你都在上面刻了名字。”
“对啊,刻了你的名字,然后每天握在手心。”展翼飞想到过去那些暗恋的日子,总觉得似乎很遥远了,其实也明明没过去多久,但现在想起来,居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想牢牢地抓住我?”林玉童不太确定地问。
“是啊。”展翼飞说,“我记得有次去给姑姑买生日礼物,路过卖笔的专柜。营业员说,送长辈钢笔表示孺慕之情或者崇敬,送平辈,表示将对方珍藏在心里。前面的我没太在意,后面这句却不知怎么的给听了进去,还刻意过去想买一支。但总觉得买了也送不出去,而且一支随处可见的笔也着实没什么特别,就干脆找人订做了一支。”然后他们登记的那天,他就把这只笔送出去了,那种欣喜,真的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林玉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揪疼。他看着展翼飞,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他没有一时冲动答应了展翼飞的提议,那他们现在又会如何?
一想到有可能像上一世一样错过,林玉童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展翼飞这时默默地将钢笔放进了林玉童的手里,“怎么了?”
林玉童一副想哭的表情,弄得展翼飞难得有些无措。
“没什么,就是觉得……”林玉童猛地侧头轻咳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突然起身,抱住展翼飞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翼飞,让你等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已经比我预想中的早了很多。”展翼飞隔着软软的衣料子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皮肉,“还接着写么?”
“写,今天写完明天就能送出去了,这么多人,想想我还真有点儿头皮发麻。”他们林家的亲戚,再加上展家的亲戚,以及两边的朋友,公司的合作伙伴……光写请柬就写了六百多份。
亏得展家主宅面积够大,不然这么多人根本安排不下。
林玉童赶紧照着提前列出来的名单一个个写,写完递给展翼飞,展翼飞再描一下。两个人忙活了一通之后,天色也已经晚了。他们正要回卧室准备休息,这时门外却传来高文亮敲门的声音,“林子,在没在?”
“在呢,怎么了?”林玉童把笔收好,打开门,“有事?”
“跟你借点儿东西。”高文亮说,“我记得你们可是成箱买润滑剂的人,有余货没有?赞助一瓶,我买的不知道掉哪了,找不着了。”
林玉童:“……”
“跟我来吧。”
润滑剂都在卧室里,林玉童去拿了瓶新的递给高文亮,高文亮拿了就跑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风一样的男人。
展翼飞出来,跟林玉童一起看高文亮消失的身影,无语地摇摇头,“果然混熟了都可以把脸放一边了。”
林玉童挠了挠下巴,“好像确实已经混到了可以跟对方凑不要脸的程度。”
展翼飞:“……”
不一会儿,大款就被从项军的卧室里赶了出来。它委屈地在门口直哼唧,林玉童看不过去,叫它过来,给了些吃的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然后又跟展翼飞带着它一起去帮它洗了个澡。
大款总算没那么伤心了,乖乖地跑到自己的狗窝里趴好,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林玉童他们这边。
这是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天,距婚礼还剩下半个月。
请柬方面,在本市的受邀者都由专人去送到了,而不在本市的,像严树跟白依荷他们则是快递过去的,最迟在第三天也都收到。至此,展家的新一任掌权者要举办婚礼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在b市里传遍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展家这唯一的接班人要跟一个男人结婚。
有人一开始还以为林玉童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结果一听是林之松的长子,都有点懵,不禁想到,林之松是谁?怎么没听过这个人?还有,唯一的儿子跟个男人结婚,这展宏图能同意?
没错,纵然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展宏图已经被展家人联名弄下台,但他们依然觉着,作为父亲,展宏图还是会出席这场婚礼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是么?不到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对此,展家的长辈们也有些看法,虽然都知道展宏图行事太为过分了,但是展翼飞的婚礼如果他不在场,又不知外人要如何议论,所以就在请柬发出去的第三天,有人就给展翼飞来过电话,是展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