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描金的精致漆木盒盖,萧厉珏将手里已经攥得温热的半块血玉鸳鸯佩放了进去。
然后又拿出里头另一个早已略显破旧的香囊。
香囊里的气味早已消失,可放在这氤氲的灯光下,却莫名散出一股股寂寥又绝望的气息。
萧厉珏看着那香囊,良久,森森缓缓地说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到底……”
一缕流云,飘过他身旁的菱花窗,停在半空的月亮下,缱缱绻绻的。
迟静姝站在摘星台上,朝东宫的方向看了看。
整个皇宫都是灯火鲜活的,唯独那处,掩埋在暗处之中,被人刻意地遗忘。
四年来,她不断地在想,东华门之乱时,他到底是怎么撑过去的?
可是受伤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可是被遇到难以应付的局面了?
为何会蛰伏这样久?
如今的他……怎么样了?
清亮的月辉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东宫的屋檐上头,那昂首挺立的瑞兽。
她忽地笑了笑,伸手,擦掉眼角的泪。
转过身,抱膝坐在摘星台的台阶上,愣了一会神,摸着食指上那颗萧厉珏送她的戒指,又抬头,看半空的流云明月。
夜风吹在身上很冷,可她的心头,却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萧厉珏,我回来了。
等着我,等着我。
……
迟静姝在摘星台并未停留多久,便回到了秀禾姑姑给她安排的住所。
是内务府位于摘星台南面的一处宫女居所,叫做南安所。
内里有两间大通铺,还有几间单独的小屋子,围着一个院子。
住的人倒是不多。
仅一个通铺里住着五六个才进宫的小宫女。
秀和便跟管事的太监说了一声,让迟静姝住进了其中一间单间。
迟静姝刚要穿过院子走上走廊时,忽然就看到前头的拐角,投下来一个影子,下意识往后一躲。
便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探着身子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钻进了她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