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磐看到她良久不说话,苦楚的笑了笑道:
“媗儿,你去吧!”
司徒媗狠了狠心,转身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柳条搓线絮搓棉。搓够千寻放纸鸢。”石子磐忽然朗声道。
“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司徒媗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接道。
“昼出耕田夜渍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石子磐又道。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司徒媗往门外走了一步又接道。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蛮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石子磐又道。
这下司徒媗没再接下去,加大脚步走出了房门。
“石子儿锄豆溪东。黄花菜正织鸡笼。最喜年幼幺儿,溪头卧剥莲蓬。”石子磐朝着门外大声道。
纱帽下的司徒媗早已泪流满面。
这些个诗词都是当年司徒媗教给石子磐的。最后的词却是石子磐改的。记得当时司徒媗还说他乱改一气,那首《清平乐》写的是江州的情景,给石子磐这么一改很是不妥。特别是最后一句最喜年幼幺儿,溪头卧剥莲蓬。冀州哪里有莲蓬,幺儿恐怕都不曾见过。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石子磐正是最合适不过。
萧刈寒一直守在院中,他虽与司徒媗不曾深处,不过他了解她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可他更了解石子磐,石子磐的性子也执拗的很。
他怕两人硬碰硬的,谁也不肯妥协,好好的相聚到头来反而弄的不欢而散。
“萧大哥,麻烦你派人再送我回去。”司徒媗对萧刈寒说。
司徒媗的这句萧大哥,让萧刈寒着实吃了一惊。这代表着她相信自己不是心怀叵测的人了吗?肯定是子磐跟她说了什么。
只是萧刈寒实在是不解,她走了出来,子磐不但不拦着,反而继续待在房中,也不曾出来相送。
育芳苑的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兴盛镖局门外盯着,萧刈寒是知道的。他安排司徒媗坐上了育芳苑的马车。
刚把司徒媗送走,萧刈寒就匆忙的赶到后院中去看石子磐。
“子磐,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你找她找的多辛苦,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萧刈寒质问石子磐道。
“该说的话我都说尽了,该挽留的我也挽留了,我还能怎么做?她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石子磐面无表情的道。
萧刈寒真替他着急,他竟然来问自己他该怎么做?要是换成他萧刈寒,直接把她绑起来关起来,看她如何离开。
“无情无义的小妮子!”萧刈寒骂道。
“你别这样说她,她是身不由己,我懂得!”石子磐道。
“你知道个屁!懂得又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把你平时的那股倔牛脾气给拿出来?你小子忒没出息了!这么半天,连个缘由都没问出来。”萧刈寒恨铁不成钢的道。
萧刈寒实在看不懂两人的作风,既然彼此都有情有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道明了。非要藏在心里互相折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