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儿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控的模样,忙得上前好言安慰。因为不清楚个中缘由,也只是说些不该顽皮惹她生气或是没照顾好她让她受了委屈之类的话。
司徒媗自顾自的哭了一通,心里的郁闷也消散了些许。这会儿才注意到石子儿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有几处还被撕扯破了。
板脸对他说:
“能穿的衣服统共也就这一两身儿,还三天两头的要缝补。再这样下去你散了头发摸黑了脸就跟乞丐没两样了。”
石子儿知她余气未消也不跟她斗嘴只回道:
“那只得麻烦你再补上一补了,可得背着我娘,省得又挨骂。”
司徒媗转念一想,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石子儿本来衣服就少还得分于她穿,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幺儿看到自己哥哥兴高采烈的出去却如此狼狈的回来,想向他讨要蛐蛐的话也咽了一半到肚子去。只是抱住司徒媗缠着她要听故事。
夜已深,月光从纸糊的窗棂中照射进来,幺儿睡的香甜,石子儿还打着小呼。
司徒媗总也惦记着上京都寻子,只是一无盘缠路费,二来年龄身份限制,孤身上路终不是万全之策。
她忽得想起回阳路时那个古怪老婆婆的话来,说送她一本什么无字万解书的。听名字那书应该能解万难,可是无字又怎么读呢?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吧。
胡思乱想中只觉得眼皮沉重,睡意袭来。可脑中清醒不甘这么睡了,终究抵不过困意沉入梦乡。
金子,好多的金子。石家的茅草屋也变成了敞亮的砖瓦房,美丽的新衣堆了满床。她正在收拾行装,门外还停着辆马车。
她把那一颗颗的金元宝要往行李中塞,金子好像永远也装不完似的变得越来越多。
满眼黄澄澄的刺得双目发痛,手臂也酸痛的很。门外马车夫在一个劲的催她,她心焦如焚,满头是汗,一个战栗醒了过来。
原来日头已高升,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她起床一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包括幺儿,想必全去地里了。
石家夫妇待她好的真是没话说,看她睡的香甜竟不忍喊她起床。
石家一共种着大约十几亩地,都分?在不同的地方。司徒媗也拿不准他们今天去了那块地,便拿了只木盆装了换下的脏衣服去河边洗。
她捡了个无人的地方蹲了下来,把脏衣拿了出来放入河水中的一块圆石上锤打。
此地村民一般打取井水作饮用之水,河水也只是作洗涤灌溉用。大家洗衣服都习惯去上游的地方洗,因此下游的水就没有那么洁净了。
农家衣物也只是灰尘泥土多了些,司徒媗勿自浣洗。忽然觉得眼前有一物飘来,她急忙伸长衣槌把它绊住,免得随水流飘远。
捞上来一看,却是一件少女的贴身里衣,料子虽是棉布上面却用五彩棉线绣着几朵睡海棠。肯定是有人浣洗的时候不小心让水流漂走了。
司徒媗便放在一边等人来找,果不其然远处有人小步急促的跑了过来,却是曹大娘家的小妤。
等她看清了是司徒媗在河边洗衣,羞的满面通红。再顺着河流向远处看,也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也不看司徒媗便回转身要走。
司徒媗喊住她:
“小妤姐姐是来找这件衣服的吗?”
小妤脚步一停,回头看到了司徒媗手里拿的那件衣服,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她正要否认,司徒媗忙说道:
“我们同为女子,姐姐不要不好意思。”
因怕她不信还稍微拉开了衣襟,脖子后露出里面桃粉色肚兜的带子来。那是司徒媗初来石家时穿的那身衣服。她嫌太过华丽显眼,只是穿在了里面,外面罩着石子儿的旧衣服。
就算是同胞兄妹也没有里里外外同穿一件的,何况她和石子儿并不是血亲。
小妤本来听她弟弟大壮说过邻家的黄花菜是女子,她不信以为她弟弟又胡说设法打趣她。因她之前有说过从没见过像司徒媗这么俊俏的小男孩,她弟弟便说她春心萌动了之类的话。
小妤这才敢正眼看司徒媗,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说:
“你说的可是实言?”
司徒媗过来拉住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