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接到戴澜的电话,从机场直接过来了。他一路风尘仆仆,仍是从京里回来的一身正装。
挺括的西装里面露出黑色衬衣领口,显得稳重禁欲。
温庆山看他绷着下颌,眸光深沉凌厉,那张俊脸更惹人注目。他打小就是大院儿里众多小辈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等长大之后,更加丰神俊朗,也难怪众多女孩子为了他要死要活。
“温爷爷,您也在”,苏应衡在艾笙旁边站定,比她更靠前一步,一副守护神的姿态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温庆山见苏承源脸色淡淡,笑了笑说:“来得及时,的确是合格的消防员”。
他一边打趣着苏应衡是来灭火,一边向对方递了个眼色。
“你不是忙么,这会儿倒有时间来这儿转悠”,苏承源慢慢喝着茶,觑了孙子一眼。
苏应衡接收到爷爷的不满,背脊挺得笔直。“热闹就是大家凑出来的。再说也好久没来看您,心里怪挂念的,我刚从京里回来,就给戴叔打了个电话,他说您在这儿,于是立刻赶了过来”。
他把事实颠倒了过来。其实是戴澜给他打的电话,说艾笙被老爷子叫到了大院儿里。
于是刚下飞机就立刻赶到大院儿。
这么说一是缓和气氛,二是怕老头子开罪戴澜。
果然,苏承源一听便朝戴澜看去。后者冲他轻轻点了个头。
他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清了清嗓子,肩膀绷得很平,面容严肃地对苏应衡说:“不管是她去营里,或者打针惊动卫生部官员,这些话我没冤枉人吧?”
苏家世代簪缨,声名显赫,家教自然严格。苏承源也是被长辈一板一眼训大的,但无奈妻子早逝,对儿子苏烨的管教心有余而力不足。苏烨养成了走马章台的性子,连带苏应衡也受父母纠葛影响,身埋逆骨。
自他逐渐在军界放权,便有了管教后辈的时间。刚好艾笙就撞枪口上了。
苏应衡似是而非地扬了扬嘴角,“她年纪小,什么都听我的。您那一顶顶高帽子往她脑袋上压,也不怕把她压出个脑震荡来。不管是军营或者找邹厅长都是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您比谁都清楚”。
他表情笃定,不疾不徐地同苏承源对视。后者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当然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无非是从这些小事入手,间接告诉自己,那个约定在他眼里根本不作数,他要娶谁,便不容其他人置喙。
论手段,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老子苏烨强多了。
苏承源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叹。
“既然来了,那就让两位爷爷指点指点你的枪法”,苏应衡先发制人,没等苏承源开口,便率先跟艾笙说道。
艾笙有点紧张地瞄了他一眼。
苏应衡握住她的手腕,侧身靠近她说:“别害怕,能打出什么样的成绩不重要,只要把子弹打完就成”。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本以为会对他的气息感到陌生。但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道传来,竟有一份难以抵抗的战栗从内心深处沸腾起来。
明明是这样要紧的时刻,艾笙却走了神,连带那份紧张也消散不少。
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朝这边走了过来,苏应衡趁着空档抚了抚她的肩膀宽慰道:“只要你不打到人,就是把枪口对着天也没事”。
艾笙嘴唇动了动,“可是……”
苏应衡朝两个警卫员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娶你的人是我,不是我爷爷。所以我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