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法院的取证阶段已经接近尾声,苏应衡全权接管这件事,艾笙只需要配合法院工作就行。
贺坚跟她透露,过程很顺利,不日便会有结果。然后把律师的名片给了她,艾笙看着上面印着的名字,十分吃惊,是个名满中外的国际律师,A大的法学教授,并且是瑞信的法律顾问。
如果不是有苏应衡这层关系,艾笙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这尊大佛的。
“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打蒋律师的电话”,贺坚这样对她说道。
艾笙点头,“好的,谢谢你”。
贺坚态度谦恭,“您太客气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比如那天被人拦在别墅区外面,他便可以手段更柔和地解决。但恰巧被总裁给碰上了,那位看着不动声色,但做决定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杀伐之气,贺坚想想就直冒冷汗。
这边贺坚刚告诉艾笙事情进展,没多一会儿,她便接到了二叔的电话。
荀智安约她出去见一面。
艾笙听他疲惫的语气,心里知道原因。也知道他见面为了什么,便说:“二叔,我今天下午有课,下课之后还要去西餐厅兼职”。
不仅是因为挤不出时间,更是不想看到二叔满脸祈求,异常可怜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心软。
但下午去上课的时候,却看到荀智安站在寝室门口等她。
艾笙不禁想起曾经范清慧母女也是站在那棵老槐树底下,气势汹汹地拦住自己。
现在轮到二叔了,她们种下了因,今天的二叔却成了果。
荀智安手里提着水果朝艾笙走近,半个月没见而已,他的白头发厚了一层,脸上的皱纹在愁眉苦脸的表情下更加深刻,背也佝偻着,提前衰老了一样。
艾笙停着脚步,攥紧了背包带子。
“给你买了点儿水果,我记得你不太爱吃零食”,荀智安扯着嘴角强笑,不敢看艾笙的目光。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零食的,艾笙是省惯了才不常吃那些东西。
即使上次在星巴克荀智安成了范清慧母女的帮凶,艾笙仍对他板不起脸来,叹了口气说:“二叔,不用这么麻烦”。
侄女心思通透,肯定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荀智安尴尬不已,“艾笙,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来,是想请你撤诉”。
一想到范清慧的丑恶行径,艾笙就冷下目光,“二叔,是她把我逼到这一步的,撤诉也可以啊,她什么时候把画还回来?”
荀智安眉头拧作一团,像干掉的树瘤,“这……画的事情得要缓缓,但法院那边就要开庭了,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能请到律师……我问过了,像这种情形,你二婶她很可能会坐牢”。
艾笙面无表情,“她偷走我妈的画时,可没想过今天的结果。二叔,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以德报怨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荀智安满眼哀求地看着她,“因为法院的事情,你二婶着急上火,乳腺炎又发作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艾笙,你怎么忍心看二叔这一家子就这样散了!”
艾笙忍不住说:“现在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找的吗?她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犯下的错,什么时候脸上哪怕有一点愧色!这世界上太多轻易原谅,伤害才会这么猖狂。我不会撤诉,否则今年清明没脸去给我妈扫墓”。
说完她看了一眼时间,拔腿就走,可她刚往前走了几米,身后就传来惊呼和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