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男子的,既要在外面支撑起来,也要把家管起来,不然被人笑话,那就划不来了。”楚老爷含笑说着,邱掌柜也只有点头的份。
众人说说笑笑,把酒喝了,宁先生也就道:“借了这杯酒,我也要带上小儿回乡去了。”
宁先生来此,是为翠玉撑腰,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宁先生自然也就离开,众人倒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再来,只是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宁先生手中端着酒杯,就对郑大老爷道:“我虽走了,但我的女儿,可也不能受一点气。”
“这是自然!”郑大老爷恨宁先生恨得不得了,但也不敢说出来,只能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来来来,我们啊,就祝他们各自一路顺风,我呢,等过完十月就回去草原上。”
张二老爷这话让宁先生看着他:“这话说得不对了,这去往草原,哪里有趁下雪时候去的?”
“小女已经许了人了,腊月时候就要出嫁,我要去送她出嫁。”张二老爷倒一点也不隐瞒他回去是为什么,楚老爷点头:“我提前回去,也好操办外甥女出嫁的事情。”
“果真,看来张兄的后院,是一点都没有起火啊!”一直没说话的李东家这会儿才端起酒杯,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张二老爷不由呵呵一笑:“不过是两个字,公平,你们想,妇人家的心都是小的,若你处处公平了,她没有可骂的了,自然也不会吵架。”
“说的是!”李东家把杯中酒喝干,只觉得十分苦涩。楚老爷瞧着众人,心中在盘算着,等着吧,等到孩子出生,宁氏慢慢地不行了,自己还是要说动女儿,把产业挪到草原去,宁氏可只是说,让自己不要打永盛号的主意,并没有说,不许女儿资助自己。而女儿,一向听自己的话。
众人各怀心思,各自散去,宁先生也让人去和翠玉说,自己要回乡去的话,翠玉已经打点好了礼物,亲自送去给宁先生,宁先生瞧着女儿打点好的那些礼物,不由对翠玉道:“你这些年,越发……”
“爹爹!”翠玉打断宁先生的话,对宁先生道:“女儿会在这里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我自然不担心。”宁先生看着翠玉,欣慰地笑了:“我就是在想,有这样一个女儿,我会如此欢喜。”
“爹爹回乡之后,还请多多保重。”翠玉说着就跪在地上,对宁先生磕头,宁先生伸手想扶女儿起来,但手在半空中就停下了,接着宁先生就道:“我的女儿,果真十分乖巧懂事。”
“爹爹保重。”翠玉站起身的时候眼中已经有泪,但翠玉飞快地把那眼泪擦掉,从此之后,自己做什么想什么都不会去顾及自己的父亲了。
“好,好,我定会保重的。”宁先生在那点头不止,宁舅爷已经笑着道:“妹妹放心,我定会好好地照顾父亲。”
“我相信哥哥!”翠玉说着也对宁舅爷行礼,宁舅爷急忙拦住翠玉:“你啊,就不要这样客气了,我们总是一家人。”
翠玉唇边露出一丝笑,他们是一家人,而自己和父亲,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你妹妹重情重义,你就不要推辞了。”宁先生在一边说着,宁舅爷这才不好意思地受了翠玉这个礼。
行礼毕了,翠玉也只说了几句保重的话,也就离开。等翠玉走了,宁先生才对宁舅爷道:“这回,我总算放心了。”
“父亲早该放心了,妹妹这样聪慧机智,又得到众人敬重。”宁舅爷含笑说着,宁先生点了点头,放心了,也就这样吧,明日还乡,以后就不来这里了。
过了几日,张二老爷去看过了玉珍,也就匆匆回草原去了。至于邱家那边,邱太太一直称病,翠玉也没有去提醒邱太太,这要摆酒赔礼道歉的事儿,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翠玉没有去草原时候一样,每天翠玉早起,先去给郑太太请安,然后就去铺子里面,看账看生意,珠儿不时来铺子里,和翠玉说说笑笑。
到了晚间回到郑家,再陪郑太太说说话,日子就这样飞一样地过去,如果不是看到楚青宁,翠玉都不会想起郑义明来。
楚青宁的腹部,按照这有孕女子怀孕的时间,逐渐有了变化,等到了腊月,已经是大腹便便,在众人看来,行动不便了。
“好在婆婆说我身子重,让我不要到她跟前去,不然的话,我还不晓得该怎么和婆婆说呢。”楚青宁坐在翠玉身边,边上是一个很大的枕头,每天,楚青宁就把那个枕头揣在肚子里,等回到屋里才把枕头拿掉。
“我的奶奶,您就不要这样了。”小月端茶进来,瞧见楚青宁把枕头拿了出来,慌得连茶都没有放好,就走到楚青宁面前,嗔怪地说着。
“我怎样了?”楚青宁瞧着小月,小月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您啊,就是我说什么都不肯听。”
“瞧瞧我们小月,越来越和从前不一样了。”翠玉也笑着说,小月看向翠玉:“我和从前怎么不一样了?”
“从前啊,你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一步都不敢多走,现在啊,都能和楚妹妹开起玩笑了。”翠玉的话让小月笑了:“和楚奶奶待的时候长了,就晓得了,楚奶奶是个最好不过的人。”
“这嘴甜的,我记得原先你说这个最好不过的人,分明是我。”翠玉含笑说着,小月不由伸手捂住脸:“大奶奶的记性,未免也太好了。”
楚青宁噗嗤一声笑出来,翠玉看着她们,缓缓地道:“你们现在相处的好,等孩子出世,我呢,也就可以放心了。”
“姐姐就放心地在外面做生意,我在这家里,好好地带孩子。”楚青宁的话让翠玉看向她,接着翠玉淡淡一笑:“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做生意呢。”
“姐姐说什么呢?”楚青宁惊讶地看着翠玉,而小月也忘记要给楚青宁把那个枕头重新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