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跨院,正房高大宽敞。三间大瓦房,都是同一规格。进门是做饭的屋,灶台有一米多高。上面特制大锅,直径有一米半。平时烧秸秆,里面没有炉箅子。靠里面有个大缸,看出来空置好久。
左右两间住人,各有一铺大炕。上面没有铺盖,地下空荡荡的。西屋有张桌子,连椅子都没有。料想常打扫,没灰尘曝土。白天来都瘆人,更别说晚上。
老者的尸体,停在东屋炕上。脸蒙黄纸,直挺挺盖着白布。头上一个小供桌,香炉燃三炷香。
贡品摆挺满,酒、水果、馒头、中间放一只鸡。还有两道大菜,据说生前喜欢吃。孙男嫡女多,大家轮着做。都尽些孝心!
满满一碗小米饭,上面插三根筷子。这是倒头饭!
还有个小平盘,里面大半下豆油。用白线搓的焾,是传说的照尸灯。来时特意告诉,不能让长明灯灭。
夜里面对这场景,尤其院里就自己。说不害怕是假的!
挨着炕沿旁,四个木质方凳。陆湾在这待着,胆怯还不舒服。一动弹还有回声,经常吓自己一跳。墙上有个挂钟,钟摆晃的挺有劲。半小时就打点,整的心惊肉跳。
陆湾杀过多人,跟这感觉不一样。屋子本来空,钟摆呱嗒呱嗒。细听有不明声响,一琢磨想啥像啥。感觉挺长时间,一看钟不到九点。这一宿可咋熬?
发现不远处,地上有小旋风。这屋再大能多大?门窗都关着,这也不科学?就在思索时,突然当当九声响。陆湾被破防了!
捂心口四下看,眼泪差点没出来。见挂钟九点报时,有心过去摔了它。什么年代了?装个这东西!这时放在这,吓死人不偿命?白天说啥让拆了!
从这一下后,镇静劲全没了。感觉屋里有凉风,按说绝对不应该。门窗紧闭,偏偏它就刮脸。四下观察半天,尸体上散发寒气。
这哥们一琢磨,心里当时来气了。坐那就叨念:“我跟你孙女,确有夫妻之实。没明媒正娶,也叫你声爷爷。有啥做的不对……你也挑不着我。吓唬我干啥?”
说这有什么用?好像害怕似的!
想了想又说:“我脾气不好,有事自己都害怕。万一你起来,咱爷俩捂支起……”
“嘎巴”一声响,被吓得蹦起来。嘴里还说:“你……你……你脾气更不好……”
可能吓得不会走,半天没敢动地方。过一会想起来,出去看看啥响?
屋里也没啥,看见大锅台。趴灶坑口看看,感觉里面挺大。站起来端详,外延有两平方米。而且还不矮,有一米五左右。原先这是食堂?整这么个大家伙!
出来感觉轻松点,在这好好抽颗烟。一支烟没吸完,屋里又当一声。在这没那瘆人,是九点半报时。
陆湾把门打开,呼吸口新鲜空气。这时候晚上挺冷,觉得也比屋里强。外面风不小,两所厢房黑洞洞。出去走了几步,想起来不让离屋。
人紧张烟就频,在门口抽几颗。嗓子都不得劲,想到一个主意。他是真不愿进来,现在没别的办法。毕竟是江楠爷爷,还关系尸身完整。一咬牙进了正房!
坐下又点颗烟,感觉还出汗了。抽完快十一点,起来上三柱香。把长明灯焾,重新拨了拨。一会不至于灭了!
喝了两碗水后,毕恭毕敬鞠个躬:“爷爷,你自己待着挺好。我也出去找个地方!”
拿起军大衣,来到灶台旁。腿伸进灶坑,用脚一顶锅底。来回动几下,就跟灶台离缝了。起身抓住锅沿,一用力端到一旁。
在外面捡两块砖,垫下面铺上大衣。觉得挺满意,又出去撒泡尿。回来跳进去,里面没风挺暖和。斜躺将扒伸直腿,当前这里算最好。没外面舒服克服吧!
临时起意,再次安上锅。心理加到保险,有万一也找不到。认为高枕无忧,相对轻松许多。
自己开车来,路况还不好。有点累还年轻,没一会就睡着了。眼不见心不烦,有动静都没在意。
年轻解乏快,睡觉也不得劲。十二点的钟声,还是把他弄醒。突听里屋门开了,再听还有脚步声。像踩着高翘,步伐呆板却规律。
水泥地面,听得很清楚。到西屋转一圈,“咔咔咔……”奔水缸去了。
忽然有人说话,声音似乎听过:“没在这能在哪?这兔崽子出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