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再三叮嘱我,要保护好吴姑娘的安全,不带兵马,万一与县衙里的衙役们对上,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啊”
吴蔚却是自信满满,答道“不会的,即便劝降不成,张成顶多也就是痛斥我一番,然后和我割袍断义,不会喊打喊杀的。”
“吴姑娘,殿下不希望姑娘有任何闪失。我知道姑娘是想以礼相待,感化张成。可即便劝降不成,也无伤大雅,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县令,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呢”
吴蔚压低了声音对侍卫说道“我不仅仅是对张成以礼相待,同样也是为了殿下的声望考虑。若我们如悍匪一般大摇大摆冲到县城里,这清河县的百姓们对咱们殿下还能有好印象吗一个县令的确不足为道,可这一县的百姓呢难道也不要了”
“这”面对吴蔚犹自上升的高度,侍卫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便只能听从吴蔚的安排,命令一百二十人全部原地休整,只有他陪着吴蔚进了清河县的县城。
“吴姑娘,一会儿若是局势不对,姑娘尽管先走,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多谢。”
吴蔚和侍卫来到县衙外,平日里只有两名衙役把手的县衙门口,今日站的衙役特别多,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吴蔚大方上前,捕快的目光立刻警惕起来,其中有几人是见过吴蔚的,可是吴蔚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传言有误还是自己认错人了
“几位差爷,在下姓吴,名蔚,清庐县人士,求见张知县,劳烦通报一声。”
“吴蔚你你不是死了吗”听到吴蔚的名字,那名衙役总算是确认了吴蔚的身份,惊愕地看着吴蔚。
吴蔚笑而不语,抬了抬双手,示意自己活的好好的。
“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其余捕快见状也纷纷放下了防备,片刻后前去通报的捕快快步回来,脸上现出笑意,客气地说道“吴姑娘,我们家大人请你进去。”
“多谢。”
衙役领着二人穿过大堂,掀开一道门帘,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请吧,我家大人就在后院。”
听说吴蔚没死,张成差点直接跑出来认人,不过一想到自己与吴蔚的立场有别,再加上碍着男女大防,若是自己太过主动,对双方的名声都不好,便只等在了院子里。
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张成却莫名觉得有些漫长,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跨过门槛,穿过檐下回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张成才欢喜地应了上去“吴姑娘”
距离还有两步远时,二人双双停下了脚步,张成难掩惊喜,上下打量着吴蔚,说道“原来你还活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吴蔚微微一笑,朝张成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别来无恙。”
“外面冷,咱们到我的书房里去说吧”
张成扫了侍卫一眼,但见对方的打扮,只当是
吴蔚的随从。
来到书房门口,吴蔚足下一顿,对侍卫说道“你在门口等我吧。”
“是。”外人面前,侍卫严格恪守宜王的吩咐,一切听从吴蔚的安排。
吴蔚和张成进了书房,张成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请吴蔚上座,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听说你出了事,还专门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又给水生写了两封信,询问你的情况,如今见你安好,可真是万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面传的神乎其神,我却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此事说来话长了,我奉命去了一趟扶桑,回程的时候,遭逢海难被困在了一个无名的小岛上,船毁了,人也受了点伤,错过约定好归来的期限太久,三娘和二姐二姐夫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宜王殿下担心柳婶儿和三娘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就破例给了我一个死后荣封,本意是想让她们娘俩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儿,后来”
想到当时发生的事情,吴蔚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清庐县小槐村因洪灾受损严重,交不出那年的赋税,朝廷又迟迟没有减免赋税的旨意,就打起了三娘的主意,误打误撞之下凑成了今日的局面,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吴蔚的经历,张成也颇觉离奇,又听吴蔚提起那段多灾多难的日子,忍不住叹息道“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啊别说是受灾最严重的清庐县,就是我们清河县,也差点儿交不上当年的赋税,还是我将县中的公田抵押给了钱庄,换了白银来,借给无力交税的农户,这才勉强没出什么乱子只是这公田尚未赎回,大抵还得拖个两三年,才能攒够赎回公田的银子。”
张成的回答,不禁令吴蔚刮目相看,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县令,绝对算得上是爱民如子了这样的好官,梁朝要多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