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童眼睛里含着泪,狼吞虎咽般把碗里剩下的蜜饯全吃了。
薛念这才笑了笑。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对着那老大夫道:“好了,药也喝完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出去走走。”
见薛念竟然又要下床,老大夫眼皮跳了跳,赶紧出言阻止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少将军烧还没全褪,这几日一定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吹风,也不可四处走动。”
薛念微微一怔。
他依旧笑着看向老大夫,眼底却飞速闪过一丝探究的光。
须臾后,薛念缓缓道:“不知陛下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大夫:“……”
…………
沈燃垂眸打量着手里的东西,忽明忽灭的烛火在他眼睛里荡漾来去,便有隐约的戏谑与笑意:“千丝绕?”
赵元琅面无表情的道:“对,只要你能用比我更短的时间解开,就算你胜。”
此物乃是他师父所赠,用近千根丝线缠绕而成,就连他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才可以解开。
谢长宁目光落在那些绕来绕去的线上,没一会儿就觉得眼花缭乱。
这么多的丝线,如果没特殊技巧的话,想要理顺,谈何容易。
谢长宁抿了抿唇道:“元琅,这是你师父的,你自然有解法,可陛下此前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你这样……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不太公平?”
前两局都是平局,这最后一局一旦决出胜负,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虽然不怎么可能,但是在谢长宁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两人依旧能不分胜负。
默然片刻,赵元琅低声道:“实话实说,若在以往,像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我也不屑为之。可是这回不一样。”
他父兄蒙受不白之冤,他必然会全力以赴,为他们讨个公道。
谢长宁本来有满肚子话想说,可见赵元琅如此直言不讳,他反而无言以对了。
谢长宁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长长出了口气,满腹心事的靠在了椅子上。
沈燃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不存在公平还是不公平,方才既说了比什么由你来定,那自然是定什么都无所谓。再说……”
说到这里,沈燃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只要不到最后一刻,那就是胜负未分,你当真以为只如此,便是十拿九稳了?”
赵元琅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之意,声音却没有任何起伏:“好,那我就在此处好好等着,看陛下如何大显神通。”
“陛下”两个字咬的非常重。
沈燃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出赵元琅声音中近乎切齿的恨意。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放心,朕当然会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雪亮寒光闪过,沈燃毫不犹豫的抽出短剑,将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尽数斩断!
沈燃声音平静,琉璃般的眼睛中却有戏谑与冷冽交织:“这不就解开了。”
空气极为诡异的凝滞了一瞬。
带着凉意的夜风自窗缝之中透进来,吹得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看着散落在桌案上的丝线,谢长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元琅眼睛里闪过难以置信的光。
他豁然抬头,冷冷的盯住了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