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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气氛有一点点的尴尬，季初也不好再提下车的事。

程郁舟微微偏头，问赵峋，“你回哪里？”

赵峋心里还没数，指了指自己说：“你先把她们送回家吧，我不急。”

程郁舟挑起眉头，尾音上扬，“那你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反正离你在市区的公寓也不远。”

这是明摆着要赶他走了。

不远？这儿离他住的地方还有好几公里呢！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气都不带喘。

赵峋在心里腹诽，今晚阿郁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啊？让季初坐了他的副驾不说，还想把他给支开，他的目光在前面的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像是要将他们两个人看出个洞来才肯罢休。

程郁舟在路边等的失去了耐心，“你走不走？”

赵峋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人已经等不及了，他暗自思忖难不成阿郁看上了季初？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两个人除了高三曾经有过短暂的交集，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更加没有见过了。甚至阿郁每每听见季这个姓都是一副厌恶的神色。

赵峋想破脑袋也没想通，干脆就不想了，自觉的打开车门滚下车，“那我先走了，你安全把两个妹妹送回家。”

“砰”，程郁舟毫不留情的关上了车门，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少了一个人，季初觉得更加不自在，坐在后面的方余比她更加不自在，如坐针毡，屁股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程郁舟已经从首都回春城了，更加不会想到这朵冷冷清清高岭之花会屈尊降贵的捎上她们两个。

虽然车里没有开空调，方余还是觉得车里好冷，不等程郁舟问话，她主动开腔，“我在淮海路下。

左拐弯就到淮海路了，她总算能解脱，不用忍受这种冷冰冰的诡异气氛，

到了地点，方余都没有跟季初告别，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一路上默默无言，季初和程郁舟住的那个小区还要再过一个高架桥，正好是晚高峰，高架桥上堵得水泄不通。

季初没什么想对程郁舟说得话，而他这个人又无比的能够忍受沉默，空气仿佛凝滞下来，她将车椅往后放了放，靠着椅背，双手抱胸，轻轻的睡了过去。

逛街本就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情，她今天在商场里逛了几个小时，腰酸腿疼，也早就累了，车子在路上平稳的开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程郁舟没有叫醒她，歪过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脸，一双眼睛专注无比，她的五官像是长在他的心坎上，一点点戳着他的心尖尖。

他伸出手，落在她的脸颊边缘，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贸然碰上去，害怕吵醒她，过了好一会儿，程郁舟默默的将手指收了回来。

忽然间，铃声作响，放在季初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程郁舟瞥了一眼，“哥哥”两个不断闪耀。

他呵了一声，按断了电话。

季时不喜欢他，甚至非常厌恶他，当年他那么彻底果断的离开其中少不了季时的挑拨。

平心而论，季时是个好哥哥，把季初保护的很好，她傻气、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别人，如今这股子傻劲还在，倒是便宜了他。

季时非常聪明，在他面前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废话，撩拨他内心深处的阴暗，找准了他厌恶的点刺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程郁舟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想抽又放了回去。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高架桥上的路才总算是不堵了，他一路通畅的开回公寓，远光灯下早早就望见单元楼门前的站着的男人。

白衬衫西装裤，很是清爽。

季初依然睡的很沉，程郁舟还是没有叫醒她，下车之后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一步步朝季时站的方向走过去。

他脸上的笑容好似刻意的挑衅，走到季时面前，装模作样，“你什么时候到的？抱歉，没有看见你。”

季时恨得牙痒痒，脸上表情管理如初，他柔和一笑，伸出手来，“刚到，初初睡着了吗？我抱她就行。”

程郁舟轻描淡写的回答：“还是我来吧。”

季时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哎呀，这不好吧，给我吧。”

程郁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要把怀里的人给他的意思，季时眼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冷着脸的模样不亚于程郁舟。

许是两个人方才的说话声惊动了季初，她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沉，惊觉自己靠在一个陌生的肩膀上，吓得不轻。

她赶紧落地，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在车上睡着了是吗？其实你不用抱我，到地方可以直接把我喊醒的。”

季初说完才注意到她哥哥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回过头，“哥，你怎么过来了？”

季时亲昵的摸摸她的头顶，“提前下班，就来看看，正打算给你做个晚饭，怕你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