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瑕立即低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不深不浅,不大不小的脚印,这个脚印是水渍构成的,她立即想起那盆被顾南芵打翻的水,想来是有人经过那滩水,鞋底浸湿了水,才会在走路时留下这个脚印。
反而他们刚才都没有人来过窗边,而且他们穿的是室内鞋,和这个脚印的纹路明显不同。
所以,这个脚印应该是除了他们四人以外的另一个人的。
苏瑕在窗台上也找到了半个脚印,从这两个脚印上可以断定,那个引得顾母惊叫的人,是翻窗离开的。
他们能在脑海中演绎一个这样的画面——在他们所有人都在客厅争吵时,有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顾母的房间,大概是想做什么,不料惊醒了顾母,顾母的尖叫导致ta惊慌失措,匆匆翻窗逃走。
那么,那个人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也是爬窗进入?
这里是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也不是想爬就能爬的,如果没有提前做好防护措施,仓皇上下身上应该会受伤。
四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同样的主意,立即下楼,将别墅里的所有佣人都召集到客厅,逐个检查他们的手和脚,令人失望的是,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伤。
这是不是证明那个人并不是别墅里的人?
可是如果不是别墅里的人,ta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了解别墅的布局?
仅有的一个线索就此断掉,四人一筹莫展,又折转回顾母的房间,想再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苏瑕拿来拖把拖干地上的水渍,擦着擦着,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抬起头说:“我们可以看一下花园的监控。”
别墅周围都安装了防盗的摄像头,那个人如果是跳窗离开,那一定会被摄像头拍到!
闻言,三人脸上都露出喜色,顾西珏边往外跑边冲她竖起大拇指:“嫂子好样的,不说我们都还没想到,你真是太聪明了!”
苏瑕刚想推脱客气,身边的顾南芵就哼笑一声:“谁说没人想到,我也想到了啊,只是慢了一点说出来而已。”
顾西珏敷衍道:“成成成,小妹你也聪明。”
苏瑕:“……”
顾西珏找来监控录像,在倒退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在画面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看身高和体型应该是个女人,她穿着佣人的服饰,低着头,脖子上缠着丝巾将大半张脸都遮掩住,走路东张西望,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便推开前院的门,沿着小路跑了。
看到这里,顾西珏立即抓起车钥匙追出去,但苏瑕却觉得,那个人既然这么小心谨慎,说明是制定好了计划才来,那退路定然也是安排好的,顾西珏到现在才去追,怕是追不到了。
如她所料,顾西珏追出去好远都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安排保镖在别墅周围多加巡视。
苏瑕心有余悸,不敢放顾母一个人在房间,干脆将画板搬到她的房门口,这样又能照顾到她,又不会惊扰到她。
顾南芵又想和她争,结果被顾西珏说了一句‘光天化日,我们主人还在家就敢翻窗入室,那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逮谁谁准倒霉’就吓得跑去和她三哥房间,连自己房间都不敢单独呆着。
见苏瑕不为所动,顾西珏靠着栏杆,歪着头问:“嫂子,你就不怕那个人再去而复返?”
“就是担心她去而复返我才不敢走。”
“你不怕被她……”他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翻着白眼吐舌头,将一个死不瞑目的人演绎得十分到位,苏瑕笑着摇头:“你这种话吓你妹妹还可以,对我就太幼稚了。”
顾西珏见没能吓唬到她,大感无趣,耸耸肩回房了。
苏瑕绘画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探头看了一下顾母,她安稳地躺在床上,她却莫名有种感觉,她想,从五年前她突发脑溢血变成植物人,到最近恢复知觉、再到受惊吓变得痴傻,这一系列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要知道,他们可是连五年前,导致她突发脑溢血的原因都不知道,这一切细思之下本就疑点重重。
据顾南芵说,那天顾母约见了一个人,还特意支开了别墅里的佣人,但那个时候那个人到底来了没有,他们同样不知道。
苏瑕掌心不知不觉出了一层薄汗,捏紧了画笔。
傍晚,顾东玦从公司回家,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时间上楼去看顾母,顾母下午醒了一次,喂她吃了点东西后又睡着了。
“别担心,北爝说没事。”苏瑕安抚道。
顾东玦沉声问:“看不到那个人是谁吗?”
“只能知道是个女人,监控拍到不到正脸。”
顾东玦上前轻轻拉了拉顾母的衣领,脖子上并没有勒痕,苏瑕见他如此动作,心中一惊,压低声音问:“你也怀疑有人要害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