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军的军阵,极为齐整,大楚重步兵,一来楚国面临着和乾国一样的问题,缺马,同时,自己的对手往往才是决定自己发展思路的关键。
数百年来燕人需要面对的是荒漠上的蛮族,所以必须得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铁骑才能和蛮族进行抗衡。
楚人则需要在穷山恶水间,和那些山越人进行厮杀,虽说山越人的辉煌时代早已经过去,但他们的反抗也依旧是此起彼伏,山河险恶之地,骑兵的用处很少,也就催生出了楚国的重装步卒以及水师。
眼下,
刚刚杀过江的数千燕军,基本都没有战马,大皇子的军事冒险,本身应该是成功了的,只是没料到,玉盘城里,居然一直藏着一支楚国的精锐。
这么一想,司徒毅所建立的新朝还真就和痰盂一样,被各方势力用完就倒,毫不怜惜。
“屈某在城里备下水酒,还请燕国大皇子赏脸。”
楚国是贵族联合执政,各大贵族都有着自己的封地,极为讲究血统和传承。
姚子詹年轻时喜欢针砭事端,曾言:乾礼重繁琐,而楚礼重复古。
意思就是乾人对礼仪的追求,是怎么繁琐怎么来,怎么形式化怎么来,怎么复杂化怎么来。
而楚人则是不停地追求着先祖的传统,一切都讲究向先祖靠齐,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楚国,依旧有巫医这种极为古老的职业存在,楚国皇宫中也有巫医监,他们专门潜心寻找和发现上古先贤时的治病手段。
同时,在楚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国内但有叛乱或者兵戎之争,那么士卒可以死,但双方的贵族将领如果被俘虏了或者投降了,一定要礼遇,同时还得送还回去,至多,附带点赎金。
所以,此时屈天南请大皇子入城,说是备下水酒,还真不是说假话。
大皇子攥着手心里的刀,笑了笑,
“青史可查,姬家有战死的皇帝,却从无战场投敌的子孙!”
屈天南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大家文化观念不同,所以在思维模式上也不同,在屈天南看来,燕人的皇子如此不珍惜自己高贵的血统,实在是有些自贱了。
屈天南手指向前一挥,
青鸾军开始压上。
李豹深吸一口气,大吼道:
“镇北军上下都有!”
“虎!”
“虎!”
“虎!”
所有燕军士卒都攥着自己的马刀,弓箭手也重新张弓搭箭。
李豹回头看向大皇子,道:“请殿下后撤,吾等为殿下断后。”
“你没听见孤刚刚说了什么?”
“死,很容易,活着,其实更难,战后,总得有人担责,面对陛下,面对臣民的怒火,还请殿下,活下去,去承担责任吧。
战场之际,可婆婆妈妈不得。
再说了,您的脑袋比较珍贵,末将不想楚人将您的脑袋挂在旗杆上,耀武扬威。”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突袭玉盘城的谋算,在楚国青鸾军出现时,就已经宣告失败。
东征军的望江战役,将以损失惨重而告终。
眼下,战死,似乎才是不错的归宿,因为百年来,燕人还未曾经历过这等失败,尤其是这几年伴随着镇北侯靖南侯两位侯爷取得的一连串大捷,使得燕人的心气儿,一下子高了,从朝堂到军队,再到民间,似乎都觉得黑龙旗下,所向披靡,这才是大燕本该有的姿态。
“殿下,李富胜是个什么性子,您也清楚,让他去收拾残局,万一发起病来,他敢将颖都上下都屠戮一空。
还得您回去,收整兵马,咱们过不去这江,但也不能让楚人和野人轻易地再打过来。”
大皇子的面色有些抽搐,李豹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身为皇子,而且还是自小被父皇当作大将来培养的领兵皇子,遭此打败,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面对日后的责难。
甭管有再多再多的理由,败军之将,就是无能!
“亲卫营,护送殿下过江!”
李豹对亲卫营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