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谍司探寻到野人王的相貌特征后,佐证了这件事,才大概确定了这位野人王当初的行迹。”
郑凡点点头,心里则是想着:
所以,如果当初郡主再任性一点,再跋扈一点,再嚣张一点,不是抽鞭子,而是直接将其斩了,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野人之乱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没这位野人王,也会有下一位,甚至可能会更厉害;
这种事儿,本来就没办法去假设。
“侯爷,末将先把这些尸体给处理掉?”
“不用了,让他们警惕一些也好,也省得龟缩在一起。”
“哦,好。”
田无镜翻身上马,道:“再向东边走一走咱们就回去。”
郑凡哪有质疑的余地?只能跟着翻身上马,和田无镜一起向东边雪原继续深入。
雪原很辽阔,一定程度上来说,雪原不比荒漠面积小,但和荒漠一样的是,绝大部分区域是无法供人生存的。
二人策马向东又行进了几天,途中遇到了好几个部落的人,甚至还引起了一队野人哨骑的追逐,不过田无镜这次没有再去动手,而是选择甩开他们。
随后,二人开始返程。
数日后,郑凡和田无镜又回到了天断山脉中。
大军行进速度肯定不会那么快,因为郑凡和田无镜出发时就是一人双马,在雪原上还抢了野人的马匹进行更换,大军行进时,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比二人行动可能要多上三倍不止。
估摸着算算时间,可能等到大军过来涉足雪原时,雪原的冰雪该消融都应该消融了,也该进入雪原一年之中最为“充满生机”的时刻。
“在想什么?”
田无镜问道。
“侯爷,末将是在想侯爷这次出兵的时机选取得很巧妙,当我军兵入雪原时,恰好是雪原野人最重要的生产时节。”
之前攻打乾国时也是这般,一场大战,从冬日开始,到入春结束,和真正的杀伤相比,最大的影响还是在于毁掉了乾国北方疆域的春耕。
靖南侯闻言,道:
“镇北侯府用这一招才是最娴熟的,近些年,可能在斩首数目方面比数十年前少了很多,但总挑选在蛮族最为难受的时候出兵。
兵者杀人,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
“末将受教。”
这真的是田无镜在提点自己了。
用比较现代化的思想来阐述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战争不是单一存在的形态,如果上升到国战层面的话,那影响当真是方方面面的。
利用战争的方式,阻断对方的生产,从而使得其内部发生“灾荒”,可能在直观的人头数据上不会那么亮眼,但实际的创伤可能比让他们大败一场更为煎熬,也就是所谓的消耗地方战争潜力。
“你能领悟到这一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一个是势,一个术,没有术的支撑,势就只是空中楼阁。
乾国的朝堂上,大才者不少,就是那位官家,也不是俗物,但正是因为乾军不敢野战,所以谋划得再好的势,也终究是竹篮打水,无法付诸于形。
蛮族数十年来之所以要一直忍受着镇北侯府这种方式地削减和打压,也是因为在正面,他们打不过镇北军,一旦镇北军无法形成术上的压制,势上的反馈,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郑凡回味着这些话,一时间居然忘记去拍马屁了。
田无镜看着郑凡思索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接下来的数日,郑凡都会去问田无镜一些问题,大多数都只局限于军事方面,田无镜也都会做出回答。
至于家长里短的话,田无镜再没提起,郑凡也就没有再主动去往那边靠。
一直到,
二人终于离开了天断山脉,回到了盛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