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又不得不用。
如果没有旁的门阀权贵来分担一些唐家的事务,唐家的权力,一旦所有的权力都落在唐家身上,那他这个君主的位置才更是难以坐稳。
“皇上息怒,”站在一旁的唐宰相走了出来,“皇上,老臣以为安王殿下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行动这么久才拔掉我们一个重要的据点。”
“但是这次他留下了活口,抓到了活口。”言逍面色阴鸷,在唐宰相面前好歹克制了下来。
“请恕老臣无礼,就算他抓到了活口又怎样?那些人都是殿下您亲手训练出来的死侍,怎么可能会出卖您、透露您的消息?
至于贪狼族的人,他们若是不忠于自己的主子,那将是比死更可怕的待遇。相信老臣,他们宁愿一死,也不愿背叛自己的主子而受到惩罚。”
嗓音沉沉,唐宰相笃定的话语、笃定的神情让站在一旁的沈致远彻底放下心来,可,却始终没能抚平言逍皱着的眉头。
灯火明灭不定的大殿里,一时陷入死神降临一般的沉寂。
言逍拧紧眉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唐松哲,心底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疑云重重。
他忽然就有点儿想不明白,唐松哲的这副笃定之心到底是从何而来,明明与贪狼族首领有直接联系的人是自己,可唐松哲却比自己还要相信他们,难不成……
阴鸷的眸子里更染上了几分阴沉,言逍看向唐宰相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而就是这一闪而过的警惕,却被唐宰相万分敏锐的捕捉在了眼底。
……
黑暗地牢中的连续审问最终证明了言涵的判断正确。
第三天凌晨的时候,一个被捕的暗探终于承受不住地松了口。
贪狼族隐匿在京城及京城周边的几大据点被迅速地暴露,而言涵更是在那些没有来得及清理焚毁的秘密资料中,发现了南疆军队的消息。
“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南疆的军队就有所频繁的抽调,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整合军队,提高作战能力,但依我看,是唐叶铭已经在耍把戏抽调军队进京了。”
言涵手中的纸卷残缺不齐,甚至还有被焚烧过的焦黄痕迹。
“南疆的军队每次抽调整编就要多一些人或者少一些人,如此几次轮换下来,自然是隐匿起了一支能干的精兵强将。”
迎着言毓不解的目光,言涵又简要的解释出声。
唐叶铭的行动是花了大心思的,每次有所动作都是选在人员极易出现混乱的时候,这样多几人抑或少几人,都是没有人能够分辨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
除了,南疆驻军的将领。
“那如此说来,萧将军也参与了这件事?”言毓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萧将军?萧怀瑜?”
盛夏愣了一愣,身为盛将军独女的她,虽然对京城的官场并不算了解,可是对大胤的军队武将还是了然于胸的。
“对,萧将军一直是南疆的驻军将领,我觉得,唐叶铭手底下的这些小动作,即便是能瞒得过别人,也总不可能瞒得过他吧?
否则的话,他这个南疆驻军总将领岂不是空有一个名头?”
点点头,言毓继续出声说道。
“可是……”
可是萧怀瑜不一直是个忠义之士吗?他虽不及她父亲盛远庭年长,可却是早早的便握了长枪上战场、平战乱,一直以保卫大胤的和平稳定为己任之人。
如今,真的会参与到言逍的窃国勾当之中么?
话语在嘴边滚了几遭,盛夏最终是将它们变成了留在心里的疑问。
“萧怀瑜有没有参与,先不必下结论,调查一下再说,”言涵思忖着开了口,“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被唐叶铭置换出来的那支队伍,现在到了哪里、隐匿在何处。”
“这个我去查吧,那么大一支队伍不可能一丁点儿的行踪都不暴露的。”言毓接口说道。
“多注意一下进京沿途的村镇,看看有没有什么时候经常有三五成群的陌生人借住或者路过。”
盛夏的思路迅速转回。
“你是说,他们会化装成平民百姓分批进京?可那样的话,他们的行进速度就太慢了吧?”言毓惊讶道。
“慢总比提前暴露的好,你调查的时候多注意吧。”蹙了蹙眉头,盛夏又道:
“如果为了保证到达速度,唐叶铭可能会分批让他们进京,所以你不妨从京城一路向南疆查过去。”
“尤其是第一批派遣出来的,往往会是精英中的精英。要是能先折了他们,肯定会乱了唐叶铭的阵脚。”
点点头,言涵亦是对盛夏的观点有所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