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就看到我在门外,却一直不提醒他,是故意在配合我吗?”走进屋来,言涵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我那是想让你好好听听大家真实的心声。”到底是没忍住笑,盛夏那一本正经的神色还在脸上,嗓音里已经带了笑意出来:
“谁让他一晚上跟在我身后啰啰嗦嗦的,你来吓一吓他,他就能早点让我耳根清静清静。”
“看来我应该早点过来,还以为你们许久不见,有什么兄弟间的话要好好聊上一聊。”
接过盛夏递来的茶杯,言涵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着盛夏的他,哪里还有穆峄城口中那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样子?
“兄弟?”盛夏挑眉看着他。
“那就……姐妹?”言涵挑眉回应,笑得意味深长。
“言涵,我怎么从来没觉得你嘴巴这么毒呢?这话让峄城听到了,他一定会哭晕过去的。”
“那我等下回屋就同他复述一遍。”
“……”
穆峄城我深深的同情你!
……
夜色浓黑,寂静如水,打更的梆子声才刚刚划破夜的沉寂,几个黑色的身影便从客栈的院子里一跃而上,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客栈的二楼——
盛夏一行人,正住在客栈的二楼的拐角处。
木质的窗子经过风吹雨打难免有些变形,无法严丝合缝的窗子永远是最容易打开的。
为首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经将窗户撬了开来。
两个人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悄悄地跳进屋子,当初单独得到这间房子的,正是今天累得筋疲力竭的陈子明。
明晃晃地尖刀被黑衣人握在了手中,他一步一步向着床榻上那个熟睡的身影靠近,然后便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将手里的尖刀对准那身影砍了下去……
“咣当——”
尖刀落地的声音。
伴随着黑衣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躺在床榻上的人翻身而起,干脆利落地将那人的手臂折断摔在一旁,然后脚步如风,将屋子里另外一人迅速打翻在地。
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那两个黑衣人此时方才看清,刚刚躺在床榻上的那个人,哪里是什么精疲力尽的陈子明,分明是一脸森然寒意的安王言涵!
“怎么……怎么会是你?”被折断手臂的黑衣人震惊出声,下一秒便要咬破舌间藏着的毒药自尽。
然而言涵怎么可能会让他得手?
早有准备的言涵在黑衣人说话的一瞬间,已经死死地撑开了他的嘴,然后伸进手去,将他嘴里藏着的毒药拿了出来。
守在屋外的黑衣人愣了一瞬,便纷纷纵身跃起想要逃离,却不想被一早就埋伏在屋外的盛夏和穆峄城拦截了个正着。
漆黑的暗夜之中,只听到接连几声沉闷的响声,便再无旁的声音,让人在睡梦间恍惚只觉得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一般。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将屋外埋伏着的黑衣人交给暗卫去处理,穆峄城和盛夏从窗口跳回了屋中,而言涵早已将那折断手臂的黑衣人首领的面纱摘了下来。
“是唐宰相的一个门生,在城防营任职,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打过照面。”
这会儿倒是没了素日里的惜字如金,言涵低头看看那挣扎着想要自绝于此的黑衣人,冷声道:
“程校尉,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省了这个挣扎的力气了,毕竟落在我手里的人,还没一个能够随了他们自己的心愿。”
“嗯,这个我作证,你真的还是放弃吧,省省力气还能好受一点儿,这个冷面王爷可未必会给你一日三餐的。”
立刻点头接话出声,穆峄城没顾上理会言涵瞥向自己的目光,而只是琢磨回忆着,自己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眼前这张脸。
“别想了,在润王府的晚宴上。”似是知道穆峄城心中所想,站在一旁的盛夏淡淡地开了口。
当初迟到了的他们想方设法偷偷溜进润王府的时候,率领守卫在润王府外来来回回巡防的,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程校尉?
看来,当初的大雪抛尸案,唐家如今倒是又惹上了几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