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地的小厮本能地否认着,随即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起身扑向了一旁的徐炳怀,然而却是没想到,徐炳怀竟是狠狠一脚踹在了那小厮的胸口上。
于是最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小厮便哀嚎一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死是活。
“徐炳怀你干什么?!”寇大人立刻黑了脸呵斥出声。
“我干什么?我当然是为我的儿子报仇雪恨!”一脸阴狠,徐炳怀这个时候难得的带上了脑子。
“现在案子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你怎么能乱杀无辜?!而且是当着圣上和众朝臣的面杀人,你究竟居心何在?!”寇大人盛怒至极。
“无辜?盛夏不是说他是凶手吗?杀了我儿子的凶手,我自然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皮笑肉不笑,徐炳怀又道:
“若是寇大人觉得我错杀无辜,那就得好好的拿住盛夏来问一问了,到底为什么要胡乱冤枉好人?难道,就为了给她的情郎言涵脱罪吗?”
徐炳怀一语,众臣哗然,目光纷纷落在盛夏的身上,他们还从来不知道盛夏竟然私底下同他们的安王殿下有这样大的关系。
“我有没有冤枉无辜,满堂证据凿凿,众位大人目光雪亮。而且,刚才章大人也将案发现场勘验的情况都分发给了诸位,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安王言涵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相信大家都心里有数。
至于徐先生你想要杀人灭口这回事儿……”
盛夏冷笑出声,“不好意思,为了防着你心怀不轨有所举动,我们事先给证人身上穿上了防护甲,你这一脚踢上去,也至多让他昏迷个一时半刻的,还不至于要了性命。
我就是好奇,徐先生你踢上去的时候,难道没觉得脚疼?”
冷冷的笑声,深深的嘲讽,盛夏看着徐炳怀那趾高气扬还来不及褪去,便又浮上震惊和错愕的脸庞,真的是差点要当场笑出声来。
不光是嘲笑徐炳怀,更是嘲笑那坐在皇位上已经面色铁青了的言逍——你到底,找了一个怎样愚不可及的人来做盟友啊!
“徐炳怀,你先是恶意阻拦大理寺调查验尸,现在又有故意杀害案件重要证人和重要嫌疑人的举动,本官不得不怀疑你别有用心,甚至在这起徐钰被谋害的案件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出于对案件调查的严谨,本官现在必须要对你进行看管。”
一脸严肃地上前,寇大人刚正不阿的态度,却是给了徐炳怀当头一棒。
“皇上,皇上!”狠狠地愣了一把,徐炳怀才似是反应过来一般,立刻转身扑倒在言逍的脚下。
“天地良心啊!寇大人这是对草民最大的侮辱和陷害啊!钰儿是草民的心头肉,草民百般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参与到谋害他的事情里面?!
草民刚刚的举动,真的只是一时气愤,试问哪个父亲在面对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时,还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还能够不冲到前面去杀了凶手?!
皇上,寇大人这是在陷害草民啊皇上!”
哭啼哀嚎,徐炳怀这次倒是选对了抱大腿的时机。
“寇大人,徐先生说的话也并非全然不在理,当然,寇大人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您刚正不阿的为人诸位都心中知晓,但徐家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不能说抓就抓。
依老夫看,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徐先生也不要再说寇大人污蔑你,陷害你,寇大人也不要就这样不留情面地将徐大人投入大牢,而老夫就在中间做个担保,保证案子彻底完结之前,不管寇大人什么时候需要见到徐先生,老夫都一定会保证他按时出现,可好?”
接到言逍的目光,一直沉默着的唐宰相站了出来。
毕竟,以皇上的身份是要当着群臣做最后决断的,这样两边各自安慰、各自打板子的事情,并不适合他当众去做,反之,换成唐宰相这样身份资历都很有些地位的人来劝解,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然而盛夏的脸上,却一直带着不给面子的冷笑。
“盛姑娘,你那副神色对着唐宰相,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跟在唐宰相的身后,一个大臣发现了盛夏表情间的端倪,今日连连被她毁了精心设好的局,他作为主要参与者,心里憋气异常。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等着皇上的颁布旨意,这位大人你却一直盯着我一个姑娘家的脸来看,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众目睽睽之下,盛夏唇角勾起的冷笑更深,流利地反将一军,让那挑事儿的大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反倒是唐宰相缓缓地接过了话头:
“若是老夫的建议有不妥之处,还请盛姑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