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气得颤抖,徐炳怀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总之,我今天是死都不会再让你碰我的钰儿一下!你是言涵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在钰儿的尸体上动什么手脚,然后帮助那个穷凶极恶的歹人逃出生天?!”
气结半晌,徐炳怀跳着脚撂下一句狠话,却是让盛夏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成竹在胸?你是不是已经在钰儿的尸体上动了手脚?!”
心里被盛夏笑得发毛,才刚刚安静下来没有片刻徐炳怀再度气急跳脚。
“我当然是在笑徐先生你了,”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盛夏故意抬手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解剖刀。
“既然心里盘算好了要来大理寺无事生非的拦阻验尸,那就麻烦你事先将所有的说辞都想一遍。
刚刚还说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现在又信誓旦旦的说我是安王殿下的人,那请问徐先生,你到底是知道我是谁还是不知道?
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岂不是正好暴露了你心里有鬼?”
“你,你心里才有鬼!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莫说是你,就是你爹盛远庭来了,我们徐家也不怕!”
被那锋利的解剖刀惊得有些肝儿颤,徐炳怀下意识地向着寇大人的方向后退了一步,却是迎来了盛夏更进一步的嘲讽。
“徐先生现在连我父亲是谁都知道了?”
“你!你个黄口小儿没资格同我说话!总之,今天谁都不许再碰我儿!”
一时气结,徐炳怀现在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在言辞上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盛夏了,只得将最后的杀手锏拿了出来。
“谁若是胆敢再靠近我儿一步,那就是违抗先皇的命令!”
手里的铜牌被他高高的举起,徐炳怀的杀手锏还真是无人可挡,除了,那坐在高位之上的现任皇帝言逍。
“即便是有先皇的令牌在手,也不可万事皆顺心随意。当年先皇也曾有令,他赐给徐家的金牌,只可用一次,而且也只可用在正途之上。”
仍旧是严肃着一张脸,寇大人却没有任何要偏帮徐家的意思。
“如今的案子事关重大,涉及到皇家血脉的清白与安危,徐先生,你的这块牌子只能护得今日一时我们不碰令郎的遗体,但,此事是断断不可能就此完结的。”
转头将目光落在盛夏的身上,寇大人继续道:
“本官会立刻联名上书圣上裁决,盛姑娘,今日的验尸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盛夏明白,那就辛苦寇大人和魏仵作了。”点点头,盛夏明白寇大人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徐炳怀的手里有先皇的令牌,今日的验尸,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还好,她已经在尸体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去“案发现场”验证一下,也并非是件坏事。
脚步踏出大理寺的大门时,盛夏还能听得到身后徐炳怀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浮起几分好笑。
这样的人,也多亏了当年先祖留下几分基业,才能被人尊称一声“徐先生”,否则的话,又与市井的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样的父亲竟然能够教养出徐钰这样的儿子,她倒当真是有些佩服起徐钰来。
只可惜斯人已逝,她就是心里再佩服也没有地方可以表达,更何况,他到底是不是言逍安插的奸细,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有个定论。
盛夏希望不是。
然而,这世间的万事却并不是由得谁一个“希望”,便能成真的。
“你放心,我会妥善保管好徐钰的遗体,在你有机会再次验尸之前,绝对不会让人动什么手脚。”
一直等在外面的黄璟见到盛夏出来便迎了上去,先前就是他一直严防死守着徐钰的遗体,才没能让旁人动了手脚。
“一直以来都让你费心了。照理说,这样的事情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对着黄璟抱歉的笑笑,盛夏说得是真心话。
黄璟为人正直耿介,一直保持中立而不参与到党派的纷争之中,才是他在为官之途中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却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拉下了水,而且,还是危在旦夕的那一方,盛夏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深感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