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给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打电话,多少会透着些暧昧,孟澜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欲望,没有给魏城打电话。
年末的几天,魏城也异常的忙碌,直到除夕,都没腾出时间和孟澜见面。
孟澜带着儿子去了父母家,虽然住在一个城市,十八年来却是第一次在娘家过除夕,冷清的家变得热闹起来,老两口忙东忙西不知疲倦,还给沈煜和孟澜每人发了一个大红包。
孟澜说,“我都多大了,哪能要你们的红包。”
父亲说,“不管多大,只要我和你妈在,你都有个孩子的身份在。”
孟澜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便高高兴兴收下了红包,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饺子看春晚,过了个平平淡淡却和和美美的除夕。
沈煜吃到了外婆包在饺子里的硬币,得意地发朋友圈炫耀,惹得常笑和李明皓羡慕不已。
常笑问季红为什么今年没给外婆送年货也没打电话拜年,又说自己有点想小舅舅了。
季红因着之前的事,心里对母亲弟弟的怨恨还没消,不愿和他们联系,被常笑问起,想想终究是自己的亲人,母亲虽从来不疼她,毕竟是生了她的,弟弟虽时不时犯浑,对她还是很爱护的,当初和常江闹矛盾时,不也是他带着一群人去给她出气撑腰吗?
和常江离婚后,她一狠心断了和娘家的来往,弟弟失去了倚仗,女朋友也因此离他而去,虽然他们分手归根结底是弟弟自己没本事,但她当初要是没有做得那样绝,也许小外甥已经降生了。
思来想去,季红不禁有些自责,怪自己离婚那阵子太极端,以至于伤了弟弟的心,导致唯一的亲情断了联系。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在特定的时候,就会比平时更渴望亲情,她有心想打电话拜个年和弟弟说声对不起,又怕弟弟不肯原谅她,让她下不来台。
厉晨看她闷闷不乐,便找借口让她陪自己去阳台抽烟,问清原因后,跟她要了季冬的电话,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没有了季红的接济,季冬和母亲这个年过得无比简陋,别家团团圆圆欢声笑语,他们母子二人守着两盘饺子相对无言。
老太太此时又记起了季红的好,唠唠叨叨说着季红往年给家里置办的年货,又感慨说养儿也未必能防老,还不如闺女贴心。
说得季冬心烦,冲她吼道,“你现在想着我姐的好了,以前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婚变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有帮她说过一句话吗,你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过,只是一味把她当摇钱树……”
“你说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天天讨债似的追着你姐屁股后面要钱。”老太太不甘示弱,和儿子针锋相对,“要我说如果不是你,常江也不至于对你姐生二心,最后闹到离婚的地步。”
“是,我也好不到哪去。”季冬并不推卸自己的责任,苦笑道,“所以说咱俩是自作自受,谁也别说谁,我姐就是一辈子不理咱们,咱们也是活该。”
老太太瘪瘪嘴,无言以对,扶着额头长吁短叹。
厉晨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季冬心里正烦,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呀?”
“你姐夫。”厉晨说。
“姐夫?”季冬愣了一下,继而破口大骂,“姓常的,你特么别来烦老子,老子没功夫搭理你!”
厉晨在那边笑起来,“我不姓常,我姓厉!”
“啊?”季冬结巴道,“你,你,你,你是哪来的姐夫?”
“新来的。”厉晨说,“你姐叫你带着你妈来过年,顺便陪我喝两杯,你来不来?”
“……”季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捂着手机问老太太,“妈你想不想去我姐家过年?”
“嗯嗯嗯!”老太太连连点头,激动得热泪盈眶。
挂了电话,厉晨冲着目瞪口呆的季红一摊手,“多大点事儿,这不就摆平了吗?”
季红震惊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么大个死扣怎么到他手里如此轻松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