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的天,是最黑的。
“沙沙沙…”
忽然,一道不同于流民走路时稀碎的声音传来。
这道脚步声急促有力,绝不是流民该有的。
他拿着一扎早已干枯的野草挡住头,偷偷露出观察。
但天色太黑,他不清楚来人是不是。
想了想,他又把头缩了回去,从怀里取出一条布包住脸,弓箭留下,拿着柴刀。
既然看不清,那就问一问!
静等片刻后,随着脚步声靠近时,程宗阳倏然从土沟里冲了出去。
“站…!”
“啊……”
赶路的人被吓得一激灵,脚步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差点魂飞天外!
程宗阳也被对方这一惊叫给吓了一跳,但他迅速稳住心神,压着声音喝骂道:
“再叫老子宰了你!把东西都交出来!”
差点被吓死的金永康连忙停下惊恐的喊叫声,哭丧着脸,带着哭腔的声音,紧张回应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去县里找人的,什么也没,没带。不信你搜搜。”
在听到瘫坐在地上之人说是去县里找人的,心里暗想应该是金家人了。
只是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辨别不出是谁,他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干去记住金家人的所有声音。
“真晦气,又碰上一个死穷鬼!”
程宗阳故作骂了一声,但下一秒,他走过去,就将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在对方身体吓得一动不动时,先开口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后面没有!告诉我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
金永康抖若筛糠,面色苍白,心几欲从嗓子眼跳出。感受着脖间的冰冷,他呼吸急促,张口开合着,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程宗阳看着对方张口结舌的模样,眉头一皱。
似乎吓过头了?
当下放下柴刀,冷冷道:
“再不说,老子可没耐性了!”
结果,金永康抖着身体,一个翻身转坐为跪,直接磕头起来,几乎是带着惊恐万分的破音语调说道:
“说说说!我说!别别别,别杀我!我是金桥村的,我叫金永康,我我我…”
“行了行了,真是没用,滚!”程宗阳打断哼道。
金永康如蒙大赦,又连连磕头道谢:“谢谢谢谢,我这就滚…”
金永康连滚带爬地朝前面跑去,还因脚步不稳摔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