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几年前我去陈府探亲时就想要你了,这下,你可真成我的人了。”
被解放的双手双脚胡乱地抵挡着徐小宝的上下其手,彩衣几欲崩溃。她可是白璧无瑕的贵女,太子殿下亲口允诺要娶的人,现在却被黄牙秽口堵住了双唇,还有如同蛞蝓般的恶心生物正往里探去。
我不要,我不要与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我不要过跌进泥潭里的人生!
彩衣发了狠,猛地咬了下去。
徐小宝疼得从床上弹起,吐出了一口红色的唾沫。
“臭婊子!”
徐小宝正欲一巴掌扇过去,彩衣却已经摸到了刚才用来剪开绳索,被徐小宝扔在床下的剪子,像要捅开这糟糕的人生一般,使出全身的气力朝徐小宝刺去。
“啊——!”
***
彩衣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那炼狱中逃出来的了,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去向何处。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光脚前行了十几里地,直到脚上磨出的血泡被路边的野草划破,疼得她再也走不动路时,彩衣赫然发现,辰阳郊外的冕河正潺潺流淌着横档在眼前。
河水在月光下摇曳着蜿蜒的银色,闪烁着迷人的麟光,一切都如此美丽安宁,似乎这世间从未存在不甘与痛苦。可彩衣的脚下却是一片泥泞。
彩衣潸然泪下,不自觉地向前迈去,冰凉的河水在她的脚下轻轻搅动,又渐渐漫过她的胸口。
这样一来,我身上沾染的污秽都能够被洗净了吧。彩衣这样想着,漠然地闭上双眼,身子与灵魂一起向下沉去。
当意识再度复苏时,彩衣感受到了摇篮般的晃动,猛地睁开眼,目之所及的却是一个低矮的深色顶棚。彩衣试着动了一下四肢和脑袋,侧身过去,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船舱,自己正躺在几层铺好的锦被之上。
“你醒了?”带着盈盈笑意在旁问话的,是一袭绛红袍服的男子。外表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年长许多,却有一副黑睫红唇的容貌,比那风流的太子殿下还要明艳俊朗,且更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可彩衣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急急坐起身,上下摸索了一番。
“这身衣裳是谁替我换的?”彩衣的言语中满是慌恐。
“哦,我把姑娘从河里捞起来,替姑娘擦干了身子,随意找了件侍女的衣裳换上了。”男子动作优雅地将暖炉里温着的茶壶端下,给彩衣倒了杯水,“来,喝杯热乎的暖暖身子。”
“你还擦了我的身子?!”彩衣声音发颤,四肢瑟缩地向后挪去。
“啊呀呀。”‘男子’拍了拍脑袋,一脸歉意道,“忘了同姑娘说了,我也是女儿身。”
“……”
彩衣谨小慎微地观察了一下那人平坦光洁的脖颈,心里总算落下颗石头。然而,伸手去接那杯茶水时,她却不经意间露出一截手腕,两道凌乱的红色伤痕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刚刚才被粗暴对待的印记。彩衣慌忙又将手缩了回去。
男子装扮的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异样,温柔地将茶水再次递了过去,嘱咐彩衣好好休息后,便在一旁靠着幽微的烛光翻看起了书册。
虽然船舱里能容得下四五人,但除了男装丽人和彩衣之外,其他的船客都背着身子站在甲板上,神貌虽然警惕,但也无心打扰船舱里的二人。看样子,那些船客大概都是男装丽人的侍女侍卫吧。
彩衣猜想面前正专心致志翻着书页的那人,定是位家世极好的女子。但彩衣实在想不起来,辰阳哪里还有这样一位相貌仪态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贵女。即便感到疑惑,彩衣也并未开口询问,因为自己的姓名业已不可说与他人听,不如互相缄默不言。
船儿在水上随意地飘荡着。直到黎明来临,男装丽人才熄了灯,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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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让我送你去哪儿?回辰阳,还是通往四大州的码头或驿站?”
“我不知道……如今我无依无靠,哪里都不是安身之所。”彩衣抱起双膝,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某处,茫然地回答。
“无依无靠才好啊。”问话的那人并没有追问彩衣的来路,只是笑道,“无所牵挂,无所依附,那便可叫做自由了。”
“可我离了牵挂和依附,就什么也做不好,离了他人,就什么都不会做。”今日之前,彩衣仍想着依靠嫁人来改变命运,但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当头一棒。
男装丽人的目光中扬起些许思忖的意味,片刻后又问道:“姑娘有什么喜欢的事物吗?”
“此时此刻,喜欢什么还有何意义?”
“必然是有的。这叶小舟可以午后再返程,我陪姑娘慢慢想咯。”男装丽人十分随意地在彩衣身边躺下,闭目养起了神。
喜欢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