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闹起病来。”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厌恶。
一道声音插入说道:“这位小姐每天阴阳怪气的,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想来这小姐未定亲前也是个好的现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身旁同样在赶着要点灯笼的婢女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行了,不知怎的今日我们都睡得特别沉,想来小姐不怪罪我们手脚慢了便是好事,你还在这里多嘴,快些通知夫人才好。”院中的奴仆已是乱成一团,房内祁天惜淡然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云梨娰说道:“这样才乖。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说完祁天惜默默地摆了摆手身旁的血言将祁天惜轻而易举地抱上了房梁。将祁天惜安置妥当还有些担忧地看了祁天惜一眼。
也许是谢丞乾那次的以毒攻毒起了作用,祁天惜似乎再也对高度没有了恐惧,“阿姒你怎么了。”不消片刻一个身着弹花暗纹锦服风韵犹存的女人推了开门直径走到云梨娰的窗前,竟有些支持不住颓然地坐在云梨娰床边,“我的心肝啊,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看到躺在床上几乎是奄奄一息小脸惨白的云梨娰妇人多日来的苦闷一下子涌上心头仿佛有些支持不住。
“母亲,父亲和哥哥我想见他们。”这是祁天惜嘱咐的一定要见到镇北王和云史玠,否则就让她香消玉殒。
祁天惜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给云梨娰吃的药并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仅仅是会调理一下她最近郁结在心的气罢了,只是药性狠了些才会使人看着虚弱些,“母亲,我想见哥哥和父亲。”云梨娰气若游丝地说,听得那位妇人硬生生地掉下泪来。想着最近家中的一切让她已是心力交瘁,“阿姒,现下晚了你父亲已经睡下了不如只让。”
云梨娰或许真的以为自己被喂了什么毒药一副濒死的模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坚持地说着:“母亲我想见哥哥和父亲。”坚持而又虚弱,“好好!这就去找这就去找。”想着都是因那庄不顺心的婚事将自己娇滴滴的女儿活活折磨成了这样。
“没听见小姐说话吗?还不快去!”妇人握住云梨娰的手对着在房中跪着的丫鬟仆妇恶狠狠地说。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云史玠披着一袭白色大氅冲了进来看到屋中的场景,云史玠竟还算平静地蹲到自家妹妹的床边温和地说:“哥哥带着大夫来了,阿姒会没事的。”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全。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才让她受此屈辱,败落至此。
“不要大夫,只要父亲和哥哥你们陪我。”如是让大夫诊了脉祁天惜一怒之下不给自己解药怎么办,现下云梨娰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她到现在都记得祁天惜的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条盯着食物的蛇。云梨娰看到一个中年大夫靠近时竟忍不住大叫道:“你给我滚开!”声音急促而又尖锐。惊得那中年人一抖拿着药箱手足无措的为难地说道:“大少爷您看这。”“你先快下去!”云史玠也未料到妹妹的反应这般剧烈连忙吼道。
大夫刚要下去,就见镇北王云浩快步走来,他那双带着戾气的双眼扫视着房中的一切,跪倒一地的婢女,自己的夫人与长子凑在床前。随着这个看似矮瘦的中年人走入后整个房间的空气一下子便压抑了起来,祁天惜胸口一紧这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想必也是功力深厚。她想这个人发现她了,不过云浩似乎没有想上看的意思只是大踏步的走到床前说道:“不想见大夫就不见吧。”声音毫无起伏。
“老爷?”妇人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自家夫君。云史玠也是皱着眉似乎对父亲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了下来刚想轻声劝慰,只听云浩威严而又沉稳的声音,“你们都下下去,我和少爷留在这便好。”云浩心中默念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房梁上是敌是友尚未清晰这些人不能留在这。
那位夫人一听有些不情愿地看着自家老爷说道:“老爷这姒儿如此我怎么能离开。”声音中竟隐隐带着哭腔。
或许是考虑到让夫人离开两人留下太过扎眼,也许是真的有几分心痛祁天惜看到云浩微微点了点头说:“好。”周围的仆妇鱼贯而出,等人都走完,屋门紧闭后云浩平静地说道:“敢问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房中的云史玠与那位夫人俱是一愣,云浩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就看到祁天惜带着微笑默默地看了过去,“你。”云史玠顺着父亲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祁天惜的模样一下映入眼帘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云浩一把将他的嘴捂了个严严实实,“安静。”这女子左脸带着一块疤痕连想都不用想云浩便知道这个人是谁。要知道现在祁天惜的身份已经被打下了谢丞乾的烙印,若是让府外的暗卫发现了那便是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夫人并不懂这其间的弯弯道道,只是见云浩神情肃穆便也只是警惕地盯着她。
“你身边竟然没有人监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祁天惜感觉到血言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地写了个‘安’字。祁天惜倒是不得不高看云浩一眼,“祁姑娘也是胆识过人。”云浩见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处境心中不禁暗暗一惊。但面上却不显依旧平静地说:“但姑娘是白跑一趟了,本王不会与三皇子为伍。更不会将虎符交给三皇子。”
祁天惜对他反应并不吃惊而是点了点头说:“我没有要镇北王做这些,这次我来是想告诉您一个解决困境的法子,您要是不喜欢就当个笑话听听。”祁天惜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云浩的意料,他将云史玠放开,后者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祁天惜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笑得温和而又慵懒,云浩想起今日来自己的处境皱了皱没说道:“愿闻其详。”
“不如这样你明天可以上这样一道折子,假托伤病年迈将兵权交上,只是建议将虎符一分为二,一半给皇帝一半给太后。”祁天惜歪着头将沈骅溪告诉自己的谢丞乾对策说了出来。让他们两人相争那么,不论是陶将军的儿子还是其他的事便都有了回旋的余地。云浩明显没料到祁天惜会这般说,他的眼神一暗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我这样不是拂了皇帝的面子。”云浩试探地说。
“但是这样却能讨好太后,但实际上又讨好了谁。我以为您心里清楚呢。”祁天惜轻轻巧巧地收起他的试探,据她所知在这个时代还从未有过女子掌握兵权哪怕只是一个镇北大营的虎符的一半。
“我父亲不会答应的。”云史玠抢先一步说道。
云浩眼眸一暗摁了下自己儿子的肩膀说,“犬子不敬还请莫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法子,自己近日来的犹豫不决已是有些伤了当今皇上,但这权位之挣却不能轻易显露自己的态度沉吟片刻说道:“我需要考虑。”
祁天惜像是早已预料点了点头说:“好,但是我是生意人除了那些看不见的好处,我也该给你许下一些看得见的好处。”
听到这里云浩不禁问道:“哦?”云浩倒是对祁天惜有几分说不出的敬意,毕竟一个女子能为自家夫君如此尽力奔波的怕是世间罕见。
“第一,我保证严琦厉也就是大小姐的表哥会静悄悄地消失在这世上,倒时你大可以找个身份低的女婿。第二我保证不会让你儿子云史玠轻易让人害死不让云氏败落。”听到第二条时云浩的神情微动说道:“宫廷碾压之中敢问您以什么保证。”自己的孩子都有些不成气候,这怕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了。
祁天惜摇了摇头说:“凭什么,只要您信我和三皇子便会尽力为之,您若不信我白来一趟又有什么损失,谁的损失更大想必您也明白。”祁天惜对他冷声说道,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只欠云浩点头了。祁天惜倒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像是无所谓似的,但心中对这云浩还是有点吃不准。
房中的人一下子听到这么多话都有些愣神,云史玠刚想吼一句‘滚’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云家并不吃亏恰恰相反是一石二鸟,而那位夫人和云梨娰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容我想想。”云浩给了个模模糊糊地回答。
祁天惜笑了笑说道:“好若是明早有那份折子,我就让你得到严琦厉死讯,算是我们初次合作的礼尚往来。”祁天惜的话里分明带着若是云浩肯做那她就会给他更多的好处。云浩想想自己地处境心中的天平不禁有些微微的倾斜。
看着没有作声的几人祁天惜微微地勾起了个笑,心里想着:谢丞乾这家伙看你回来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