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东街还是一样的繁华。老方头那就是冰糖葫芦吧!看着就很好吃。”听着贺灵希在外面乱叫祁天惜忽然明白了,今天早上自己要带贺灵希出来时贺嘉渊看自己的眼生里为什么有同情。这孩子怎么像是从来没出过家门似的?
“少爷,您安静点。”连赶车的老仆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提醒道,马车上紫雨低着头默默地坐着,祁天惜翻着《百蛊记》头都不抬说道:“我记得你家在京城郊外离这里不远。”
紫雨先是一愣说道:“小姐说的对。”但是小姐问这个干嘛。祁天惜翻了一页书说:“我和少爷要到礼遇堂待一段时间,你就让老方带你回趟家天黑之前必须回来。”紫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这是准自己回家?“怎的,不愿意?”祁天惜自顾自地说道。紫雨可就受不了了赶紧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恩。”祁天惜应了一句,其实她是不想跟的人太多毕竟自己要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马车外的叫卖声不止什么茯苓夹饼、萨其马、烫面炸糕、炸回头、开口笑。各种甜点小吃的气息混在风中,除了这一些连祁天惜都没听过的新鲜玩意也正买的欢呢。不过祁天惜的精力却不在这上面,车外的喧哗声渐渐小了,街道安静了下来。
祁天惜在紫雨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戴好幂篱,迎面就见到了一家简洁的门面上书‘礼遇堂’三个大字,一眼便能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药品和一位须发皆白的坐堂先生,小伙计见自家小姐少爷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表姐我们到了。”贺灵希一脸兴奋与骄傲的说:“怎么样我们贺家的店面不错吧!”小伙计跑上来说:“恭迎小姐少爷,这账房先生在后堂等着呢,您看。”
“先上后堂吧。”祁天惜轻声说道,说完祁天惜便自己走进了这药堂,这坐堂先生像是没看见自己似的,“只是王大夫。”小伙计是两边都不敢得罪便轻声介绍到。祁天惜倒是想看看这位大夫的医术是不是有脾气那么大便轻声说道:“王大夫好。”后者只是恩了一声算是回答。贺灵希马上凑过来说道:“这些大夫大多数都这样本事一般脾气不小,我觉得我的医术比他高多了,表姐别生气。”
“这位小公子就是贺灵希公子吧,老夫还没聋呢,少年人说话万不可说满了。”他瞪着眼看着贺灵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贺灵希一听这话便炸毛了,祁天惜拉了他的胳膊一下全当安抚说道:“少年?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王大夫怎知我表弟的话说满了。”
那本来安坐的王大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女子学医本就侮辱斯文,你还敢与本大夫在堂上高声辩解,真是。”
“纠正您老几个问题,第一我没有高声讲话,第二贺家世世代代有女子行医,第三,请把‘敢’字收起来,第四一个对晚辈不慈的人也别指望晚辈对他敬。”祁天惜一条又一条地砸了出来。贺灵希简直想给自家表姐鼓掌,这些年自己没少被这些老匹夫欺负,不就是自己年龄小吗?不就是自己没胡子吗?
他们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人群小声的私语着,“不知。”廉耻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吐出便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乱跳,而自己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贺灵希见到这副场景也不再笑了马上冲了过去,“心乱!”贺灵希喊道。他这一喊外面人的指指点点更胜了。祁天惜低头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老头面不改色地说道:“掐人中,中指指尖放血。”
本来急的抓耳挠腮的贺灵希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他从腰间拔出一根银针扎破老头的中指,又掐起了他的人中,只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缓解,手脚安定了下来,“表弟给他开几服药好好调养吧。”说着她慢慢走向人群,对着由愤怒转为疑惑的人们,一字一顿地说:“小女是礼遇堂的当家,今日是在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样吧我自知王大夫平日态度有些傲慢,不如今天就让我表弟给十位需要看病的人开药方并免费送三服药。毕竟表弟是贺家嫡传弟子,再多就不行了。”
她声音轻柔顿挫有致听了便使人信服,“我先来,我家中婆娘还病着呢。”一道声音响起,黝黑的汉子从人群中钻了进来。“伙计。记一下人名。”本来都被搞得懵了的小伙计这才活了过来跑的门前说:“不能争,要是改明东家心情好了这种事兴许还有。但争得厉害了惹神医不高兴了便不好了。”本来打算强的人听了不免也规矩许多。
“行了神医大人去那坐着吧。”祁天惜对着还蹲在地上的贺灵希说。
听到有人叫自己‘神医’贺灵希早高兴的翘尾巴了,但还是无奈地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老头说:“他可怎么办。”真麻烦。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你去坐着这里归我管。”祁天惜平静地说,听了这话贺灵希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祁天惜见他走了便蹲下说道:“装的不太像,眼皮还眨着呢,您是想我扎你一针你起来还是你自己起来。”刚才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位王大夫心脏病的症状并不严重而且也躺着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还没苏醒?刚才她一走过来就明白了。这种人她实在不相信会是一名好大夫。
听到这话王大夫只觉自己心头一跳,这个小女孩怎么,他缓缓地睁开眼,虽然透过幂篱但他就感觉这个女孩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很好您做了个正确的决定,但请您记住只要我是贺家外孙女一天你就别想再拿贺家一个铜板。”
“你。”他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祁天惜却站起身来说道:“王大夫好了,真是可喜可贺。”说完将目光投向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账房先生。
后院到处都是晒药制药的声音到处都泛着淡淡的药香,“小姐真是厉害。”那位中年男子面庞白净说话温和浓眉大眼看着倒是顺眼。他将祁天惜引入后院,祁天惜打量着园中的一切说道:“这不就是外祖父想让我做的。”
后者闻言脚步一顿他看出这位祁小姐聪敏伶俐但,“不知小姐从何处得知。”
“连迎门的小伙计都知道我们姐弟的身份他又怎会不知。”祁天惜拿起一块炮制过的何首乌轻轻地问了问淡淡的药香让她觉得平静,“可是他不但对我们视而不见,在我和表弟没有主动招惹的情况下竟然倚老卖老。”
中年男子还是不解地说:“不知这与您发现是老太爷想辞他有何关系。”
祁天惜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慢慢说道:“这东街地势在贺家的医馆中不算最好可也不差,活到他那把年纪了又能坐到这么好的位子怕是性子早被磨平了。”说着她又拿起一块三七,“但他没有,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想外祖一样本领超群。”
“第二,就是有人脉。”中年男子不禁接到。
祁天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道:“行了,祖父想让我做的我也做了,现在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间医馆了吗。”
“在下,赵迪成您叫我阿成便好,请跟我来。”中年男子马上做了个揖恭敬地说道,“请跟我来。”
“这家医馆是坐北朝南,从左手边起依次是各种制药房,共有五间,这是个大院子工人都在后面休息,一般有两个大夫坐堂,只是您也看到了一到王大夫便没人愿跟他一起了。”男子轻声说道
祁天惜打量着这所院子,是四合院式建筑但更宽敞整洁些。她回答道:“这些事,除了王大夫的事我全都在表哥给我的帖子上看过了。”她语气微顿说道:“具体的药材产地,人员名单,成药的买卖等等的细节事物最晚后天下午我要看到。”这毫不拖泥带水的吩咐让赵迪成精神一震他本以为会来个只会绣花的小姑娘,看来老太爷选这个外姓孙女作这一代的医女是有道理的。
“在下一定办好。”他爽快地回答道。
祁天惜默默地盯着正在用草木灰洗手的师傅说道:“你会制肥皂吗?”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赵迪成先是一愣说道:“请恕小人孤陋寡闻,未听说过这种药草。”
“奥这样啊。你找五个心灵手巧的工人,待会我给你个法子你先照着做过段时间我来看成果。”祁天惜心里想着这打仗除了感染,水土不服,就是这皮肤病了,自己得给谢丞乾那家伙准备全了才行啊。最重要还有棉衣这有山脉阻隔,寒流到不了齐朝境内,可要是这真到了边境保暖也是个问题,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准备这么多棉衣。
“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赵迪成微低着头问道。
祁天惜的思路背打断了,想不出就先不想了,祁天惜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笑着说:“这里有厨房吗?我想给表弟做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