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到九点的时候,陈钦来公司见到他,吓了一跳。
陆远舟面色憔悴,下巴胡茬冒出,白色的衬衫看起来皱巴巴的。
男人没看他,去里面卧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再出来,才算是有了点人样。
他一声不吭,落寞憔悴。
陈钦在心里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陆远舟开车去了民政局,远远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时染。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纱裙,裙摆很轻,随着风飘动,像是一朵白茉莉。
她的长相气质太过出众,路过的频频看过来。
但她始终低垂着眉眼,怔愣看着脚边的地面。
时至今日,陆远舟仍记得他们来领结婚证那天。
他表面平静,不敢露出半分多余的欢喜,生怕吓到小姑娘。
似是有所感应,时染抬眸往这边看过来,遥遥相望。
她没动,等着陆远舟过来。
没让她等很久,陆远舟下车,迈着步子过来。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模样,时染心情沉重,但即便如此,骨子里的矜贵,仍让陆远舟看起来与众不同。
她并不知昨晚陆远舟是何时离开的,但看这模样,应该是很晚。
何必呢?
陆远舟走到她面前,伸手想为时染拢一下外套,被她退后半步躲开。
陆远舟的手僵在半空,她在排斥他。
“进去吧。”时染轻声开口。
陆远舟没动,目光贪婪地落在她脸上,似要把人刻进骨血。
“染染,你瘦了很多。”
时染点头,纵然要离婚,他们之间也该是体面的。
“最近胃口不好。”
陆远舟看着她,目光恳求又可怜,哄着人的语气,低落尘埃:“你已经生病很久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做。”
时染看着他,语气淡漠又直白的拒绝。
陆远舟心脏结了一层薄冰,又冷又疼,但他自知,是他咎由自取。
他伸手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诚恳地看着她,但时染不愿,她想别过头,却被陆远舟托着脸正了回来,被迫和他注视。
这双只剩下自己的眸子,眼底的可怜和希冀,让她心口微微一颤。
即便她坚持离婚,却仍不可否认,她爱陆远舟。
很爱,但那又怎样?
爱只会让她想起被抛下的时候,更加痛苦。
“染染,当初头也不回地离开,是我混蛋,但我从未想过真的和你分开。”
“我逃避,我懦弱,我怕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因我的自以为是,将所有事情搞得一团糟,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狠心放弃我,都是因为我愚不可及。”
时染抬眸看着他,眼底有水汽弥漫,但她却一句话未说。
陆远舟目光深深地凝视她:“是我的错,我自知我错到离谱,却仍想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