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每天患得患失,我变得不像我了,我不要这样……”
“刑先生,刑先生,我求求您,就剩一个月了……”
夏小梨攥着刑赫野的衣服,仰头哭着求他。
那眸中挣扎的自厌和痛苦,比任何武器都能刺伤人。
刑赫野呼吸发滞,胸腔像被挤压到了极点,紧攥得青筋崩起的手,终于,艰难地松开了。
与此同时,夏小梨手上的文件没拿稳,哗啦掉了下来。
一份文件落在脚背上,刑赫野低头,看清了上面的字眼,瞳孔微微放大。
他弯腰捡起来,翻了翻,翻到最后一页,清清楚楚签着自己名字的笔迹。
“子女抚养权归属协议……7月25日。”
刑赫野缓慢地呵笑一声,眸光窒痛又荒唐地望向夏小梨,晃了晃手里的协议。
“好……夏小梨,你好极了,什么时候算计的?”
他略一思索,蓦地,笑得额前青筋暴起。
“原来,那天晚上,你亲手做了饭,让我喝酒,不光光是跑路前的最后晚餐啊?你还算计了这个?好了不起啊夏小梨……”
男人猩红的眼角竟似泛起了水光。
夏小梨捂着肚子,哭着摇头,说对不起。
她分不清为什么刑赫野会露出这么刺痛的表情,但她没有退路了。
她承担不起孩子未来会被抢走的任何风险,面对刑家,她如同蚍蜉撼树,只能自私地出此下策。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夏小梨,你没有退路了。
“这是,我的孩子。”
女孩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砍掉了刑赫野直到27岁才刚刚生出来的对于血缘亲子的几丝期待。
纸面被攥得发出令人牙酸的韧响,男人抓着协议,冷然退开半步。
“好,我成全你。”
并不流畅的细微滚轮声,渐近。
夏小梨拖着她初初来时的破烂行李箱和海豚抱枕,穿着她幼稚的宽松卡通T恤加薄外套,挎着帆布包走到玄关,唯一多出来的是一个画架和一套画具。
女孩转身,朝依旧僵立在客厅的刑赫野鞠了个躬。
“我……等您的通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