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且意惨笑,心里安慰自己:大抵自己也不算落魄,毕竟他傅尧不轻易交心于人,本来就不能从他身上奢求些什么。
但这样无情无义的事实,也未免太过伤人。
傅尧见她又是若有所思的沉默,转身离开。
车子停在沈且意的左前方,就十几步的距离,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她透过前车玻璃,与他对视,彼此都没有什么显露更多的情绪。
傅尧作罢,收回视线开始倒车。
看着车轮摩擦地面缓慢移动,沈且意突然站起来,跨着大步往前,绕到驾驶位,握住窗沿。
傅尧立即刹车,扭头看她。
沈且意弯腰与他平视,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像是解脱。
“傅尧,还有最后一件事……谢谢你,给我父母送花。”
傅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天从墓园出来,沈且意脑海里始终只闪过傅尧一人的身影,她想也只会是他。
而如今见他没有反驳,沈且意肯定了自己所想。
傅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觉的,又是如何猜到,但这些事情他并不在乎,也并不是非得剖根问到底的事。
无意识紧紧捏住窗沿的纤手终于松开,沈且意看他盯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羞恼地将手背到身后。
她后退两步,对着他点点头,“那么……注意安全,傅尧。”
她礼貌地跟他寒暄告别,永远都不说再见这两个字。
傅尧也只是点点头,与她擦身而过。
当车子逐渐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后……
沈且意有气无力地拖着倦怠的身子上楼,托傅尧的出现,让她彻底放弃挣扎,倒头沉睡。
停在拐角的车辆里,傅尧见四楼她的卧室亮起又灭下,这才终于离开了小区。
凌晨六点,天未大亮。
沈且意紧绷的神经苏醒过来,她蜷在被窝里,承受着脑袋的混沌与沉重。这个深夜急剧突变的六个小时,像是一场大梦。
沈且意站在客房门前,想要看看白景衍的情况,她轻手轻脚旋开手把,透过缝隙看到床上黑乎乎的一团,左右想了想,还是关起了门。
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即使是他不清醒的状态,她依旧觉得拘谨而陌生。
沈且意心底是慌的,她害怕自己会辜负了白景衍。
熬好清粥,沈且意在阳台浇花,她不经意般看了眼楼下,看了眼昨晚她与傅尧坐过的长椅。
理智回笼,又像是受了惊,她缩回脖子,赶紧放下水壶回了房间。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将屋子打扫过一遍,她还是不想停下来。
似乎只要一停下来,脑海中纷至沓来的便是骚动的情感,她收拾好自己,出门运动 。
白景衍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屋里屋外冷清寂静,没有沈且意的身影。
他隔着落地窗看着阳台上晾着的衣物随风轻摆无所依,本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画面,白景衍心里却越来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