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家子气!
他还真?是庆幸黎砚知现在没在这辆车上,不然不知道她?脸上现在得多无光呢。
“行了,”李铮头都没回,他的语气是他常见的命令口吻,带着些许敲打?意味,“路原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怎么成天做这些掉价的事。”
他信手拈来着,心里升腾起几?分诡异的责任感。为黎砚知做事做得太多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帮她?处理好?这些小情之间的关系。
他的视线冷淡地移到那张对他暂且还陌生着的脸上,这张脸长的过于浮躁,一脸混混模样,他老早就有些不满意,所以语气更重,“还有你,当小三原本就不占理了,想长久就应该安分点。”
“谁是小三!”夏侯眠一下坐正了,他伸手指着路原,指头几?乎要伸进路原眼?珠子里。
“你尽管问问,你叫他正宫,你看?他敢答应吗!”
路原一下把他手打?开,“我怎么不敢应,我本来就是,我可是砚知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呢!”
“你凭什么是?”夏侯眠一副活脱地痞模样,“你自己成天穿上万块的衣服,你为砚知付出?什么了!”
“你少买个表的钱就能给砚知拍个短片了,你拍了吗?”他换了一边腿翘着,“我现在住公司管吃管住,每个月拍内衣广告的钱能全给砚知,你家不是挺有钱吗,你怎么不把你家公司送给砚知让她?去拍电影!”
李铮听?着夏侯眠话里的意思,克制住了嘴里的训斥,淡淡地把头侧了回去。挺好?的,两个人卷去吧,反正黎砚知不吃亏,这他还挺乐见其成的。
路原被夏侯眠一顿指摘得无力反驳,他有些顿悟似的猛得一拍大腿。
他是富二代啊!对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他不仅能给砚知投短片,还能给砚知投资大商业片呢!
夏侯眠见路原老实了,又把脸转过来看向前面开车的李铮,他的语气丝毫不客气,“还有,你是哪位啊在这里吆五喝六的。”
“你又是哪个小四小五的,给黎砚知洗脚能轮到你了吗?”
路原的理智回笼,脸色不太好?地按了一把夏侯眠,“这是砚知的哥哥,砚知的生活起居都是他一手照料的。”
他虽然有时候对李铮管东管西的限制不满,但心里还是知道李铮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夏侯眠听?到这话眉毛一扬,“那你就更说不上话了,”他有些轻蔑地点了点路原,“他好?歹还算是个鸭子呢。”
他的视线落在李铮的肩背上,“你就一清洁工,每个月能给砚知贡献的价值充其量6000块。”
他刻薄着也没忘了指路的职责,“直行后右转。”
李铮闭了闭眼?睛,后视镜里是夏侯眠挑剔的目光。
算了,先找到黎砚知再把他扔下去。
车子缓缓停在一座灰白色的二层小楼门口,周围邻里几?户看?得出?有人常住,洁白的墙漆和时兴的瓦砖看?得出?翻新痕迹,这座小楼伫立其中,显得有些褪色。
大门已经生锈,靠近时有种血液的腥寒味道。
李铮将?门栓抬起来,锁扣附近的锈色剥落的些许,大概是有人将?门打?开过。他把车门锁上,将?路原和夏侯眠锁在了车里。
路原立马反应过来,将?夏侯眠这个惹祸精死死控制住。这妖精有邪术,总是迷惑黎砚知,每次黎砚知一见他,他们都不能好?过。
李铮扭过头来,他抬手试探性地推了推,大门颤巍巍向前扇动?了片刻,落下簌簌尘屑。
门没锁。
“砚知。”李铮一只脚迈了进去。一阵潮湿瞬间包裹住了他,这所院子被附近的一棵葱郁的大树遮盖住一半的地界,没人打?理,原先院子里的几?棵石榴树附近生满了杂草。
但整个院子的格局能看?得出?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对这里布置上的用心。
正厅的门也敞着,里面的家具已经落灰,正对着门槛的梨木长桌上摆着一张黑白遗像,被封在玻璃相框里,闪着剔透的光泽。
照片看?得出?刚被人清理过,氤氲着湿润,与?飘扬着尘粒的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李铮对着照片上和蔼温和的面庞合掌鞠了一躬。
他再次开口,“黎砚知,我知道你在这里。”他学着黎砚知的样子冷淡地念着她?的全名,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回音,他这才发现他的嗓音哑着,喉咙里是火急火燎地干燥。
他像是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干瘪的。
10点23分,那时候正好?是救护车到的时间。如此匆忙,所以走的时候应该只顾着带相机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带钱,她?是怎么走这么远的,她?有钱买瓶水吗,她?吃饭了吗,坐那么久的车腰是不是又得疼了。李铮胡思乱想着,瞬间有些心疼,鼻头发酸,他胡乱的抹了把脸。
做了黎砚知两个月的哥哥,他为黎砚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就算他的用心并不纯粹,但这其中,真?真?假假,分得清吗?
他一直是一个出?不了的戏的蹩脚演员。
下了半天的微雨,现下总算出?了太阳。阳光并不温和,它烈目如炬,揭穿所有灰尘的行迹,同样刺入李铮的眼?睛里,不然为什么,他总有流眼?泪的冲动?。
空气里突兀地漫出?几?声抽泣,淅淅沥沥的,李铮心脏快速跳动?了一瞬,他循着声源回头,看?到了靠近楼梯的门框边那有些刺眼?的玻璃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