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边说得可怜,掌柜的这边却是正好起了心思,恰好幽兰死了,自己的酒馆生意冷清下去,现在又来了个骨姬,自己说是要做酒娘,可还真是凑巧了,看来老天有眼,注定要让他财源广进啊。
男子听骨姬一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唉,姑娘可是打算好了?酒娘这活计可不好干啊!”
“不碍事的,妾最能吃苦,还望掌柜的能给妾一个容身之所。”
“你若是坚持的话,就随我来吧!”
“是,多谢掌柜的!”
女子声音上扬,原先愁苦的脸上露出笑来。
便是从这一日起,津渡酒馆多了个骨姬,远近的人都知道,女子生就一副如花的面容,身段妖娆,体格风骚,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似那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都见端庄气度,最为让人艳羡的却是女子身上自然流淌出来的软和娇媚,叫见过的男人都想把她疼到骨子里去。
骨姬在县中极富盛名,比之前的幽兰光华更甚,津渡的掌柜便是每日都脸带笑意,数着钱都要数到手软了,而此时男子刚刚处理好酒馆这个月的入账,翘起二郎腿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准备休息一会儿,外面骨姬却是走进来了。
男子见容貌艳丽的女子轻踩莲步走进来,面上露出殷勤笑意,立马端正的坐好。
“哎呦,骨姬怎么到后头来了,可是陪酒陪累了?”
“掌柜的,骨姬只是见外头那些酒客们虚伪作态就有些头晕,起了厌烦的心思,到您这里透透气……”
女子话还没说完,人就要软软的倒下去,却是正好整个人都贴在男子身上。
“您瞧瞧,妾觉得身子发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恐是得了暑热,便在掌柜的肩膀上靠一靠。”
话说完,掌柜的便觉女子娇软的肌肤蹭上自己,全身都窜起奇异的无法描述的感觉来,就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咬,整个人都痴狂起来。
“骨姬这样可真让人心疼,便在我这里好好歇一歇。”
男子心尖打颤,这骨姬自己送上门来,摆明了意图,他作为男子自然懂,手便顺势环上了女子的腰,头探过去,贪婪的闻起佳人脖颈馨香,正待有进一步动作,怀里的温度却是突然冷下来。
“掌柜的,这天已经快黑了,你说这人,是不是也快死了呢?”
怀中的女子低声说道,男子抬眸看一看外头,见日头还在,
“这明晃晃的,哪里就黑了——啊”
话未尽,男子的瞳孔就已经睁大,胸中一口气还没吐出来,意识全散,人倒下去。
便是嘭的一声,已死之人眼睛都还睁着,心口那儿早就淌出血来,仔细看去,空洞洞的,只余下血肉模糊的一块。
而他缺了的东西,就在女子的右手上。
一颗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心。
“这心,怎么是鲜红色,不是黑色的呢?”
外头酒客吃酒吃得畅快,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如何,外头风卷进来的时候,还带上暑气和浓郁的酒香,女子虽说了句话,可垂在腰际的左手却是在轻微的发抖,身子也整个僵在那里,等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才吐出一口气来,周身漫出团红黑淡光来,所过之处,干干净净,连那些血迹也都寻不见了。
这些事儿做完,女子才掀起帘子走出去,迎面正好便走过来一个拿酒坛子的小厮,朝骨姬一笑,礼貌的叫一声,
“骨姬姑娘,张公子来了,就在东边小桌等你呢。”
“嗯,知道了。”
女子挑起眼角,伸手扶了扶自己有些散乱的发髻,优雅的迈步走过去,便听得女子娇媚的声音宛如黄莺脆啼,自酒馆中幽幽回转开来,
“张公子莫要心急,骨姬这便来了!”
女子血色的萝裙随着步子摆起来,落在耀眼光线里,像极了骄阳下盛放的牡丹花。
此日傍晚,津渡酒馆的人便发现掌柜的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上头写到他厌倦现在的日子,想到山林间散散心,不在的时间里就将津渡交于骨姬管理,津渡的这些小厮,酒娘,还有酒坊制酒的婆子,叔伯都认可骨姬为人,也并未多说什么,骨姬极其顺利的便接下来酒馆掌柜的担子。
再过上小半个月,津渡酒馆的声音越发红火起来,骨姬也得了人心,做掌柜做得顺风顺水,还把酒馆的名字给换了,
换为,龙门渡,便是从换名字那时开始,骨姬管着的酒馆名声越发响亮,县里的男人们都识得暂且不提,竟是连县外都知晓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