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正事紧要关头的时候,最贴心的不是温言软语,最令人欣赏的不是娇弱卖萌,而是尽可能的提供有用的消息,再奉上一句殷切的叮嘱。
就连秦亦清也觉得特别有面子,一群只会飞扬跋扈拈酸吵架的女人中,最识大体最懂事的,是他的女人。
“倩儿姑娘莫怕,我们并未身陷此地,待稍后商议好了对策,就立即救你们出去。”
凤起终于站起身来穿上了鞋,又道:“亦清哥哥,那些妖寻常不轮换的时候,不会进来查看的。你们先把门开了吧,万一有突变,我们就算拼了命一拥而上,也能替你们争取些时间。”
“这个……”秦亦清一下子卡壳了,细听他似乎在低声询问,“不知哪位同道能开得了这锁?切勿发出声响,不然将妖孽引来,势必殃及无辜。”
那边牢笼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说话。
凤起笑得有点儿愁,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修仙界新一辈的弟子终归是稚嫩,一腔雄心壮志,一番筹谋策略,可最终到一展雄风的时候,发现门打不开,谁有想过怎么办?
身无利器,又没有一技在手,仅凭修为劲力……好像也就叶重琅或许能做到。
可翩翩君子,一双抚琴的修长玉指,却要使那种大力碎铁锁的蛮劲,那画面太美了。
而就在这时,红衣女子冷不丁又低声骂了她一句,“婊里婊气的,也就配勾搭个野种。”
旁边另一红衣女子忽然出口训道:“可馨,我们出门在外,此次尚有孤竹的胥山君同行,你多少也收收性子,莫让人觉得我们东都女子有失得体。”
“嘁……”秦可馨冷嗤一声,“就这等婊里婊气的骚&货,胥山君若见了,恐怕多看一眼都嫌脏。”
姑娘你错了,叶重琅看了我很多很多眼了,我还嫌他烦呢,不过……
凤起看向秦可馨,悠悠的点了下头,秦可馨是吧?行,事不过三,这个人她记下了,记在她魔将凤起账本本上的人,可都是不得善终的。
记账先收利息,凤起直接对秦可馨道:“那就请这位仙子先把门开了吧,你说我勾搭谁了,总得亲眼所见,眼见为实才好。”
秦可馨满脸鄙夷嗤了一声,“你若求我,我还愿开门放你出去,但就这般……你就死有余辜吧。”
“行。”凤起当即给秦可馨拱手作了个揖,弯了个腰,“仙家不可食言而肥,求求这位仙子开门,救苦救难,救我们出去,大恩大德,我来世当牛做马也报答仙子。”
“你……”秦可馨气得银牙咬碎,谁有本事开那个门?连对面那些男人们都还没想出办法,她又能怎么办?
旁边一直闷不作声的浔阳女弟子突然怯生生道:“要不……我试试吧。”
说着,她就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来,浔阳弟子所谓武力,也就靠银针了,藏一两根在身上也不是难事。
那一边牢笼中还在窸窸窣窣商议着什么,忽然,凤起感受到了一抹带着寒意的目光,悄然落在了她身上。
那是叶重琅,他显然没参与众人的商议,难不成盯着她的兴趣远胜于天道之职?
“嘶……”浔阳女弟子突然吸了口气,收回手指,掐着指肚挤出血来,尴尬歉疚道:“那个……断了。”
秦可馨冷笑一声,“浔阳弟子一向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强出什么风头?”
浔阳女弟子懦懦的没做声,东都一向气焰嚣张,在孤竹面前还多有收敛,但对待浔阳一向如责骂丧家犬一样。而此次并未向浔阳有任何报备,东都就先后来了两拨人清理妖祸,说白了就是没把浔阳放在眼里。
而这时,四只男妖进来巡视了一圈,挨个牢笼查看一番又清点人数,见没什么异状才离开。
可凤起察觉到,本该到了送饭的时间,这一次妖孽们却没有留下食物,总不可能是忘了或者人多了养不起了,而是……人数够了。
生祭阵眼,需要寻常的少年少女各四十九人,那是以鲜活精气为准的,而后进来的这些仙门弟子,可都不是寻常人,修为或高或低,那都是远超于寻常人的精气,若不计较男多女少的瑕疵,精气的总和终归是够了,甚至细算下来还多出来了。
那正好,反正她也从没把自己计算在内,见好就收,见坏就溜,她得去找找青邺在什么地方。主意一定,凤起打算偷偷开溜,所面临的问题是……开门。
凤起看了看秦可馨她们,慢步走到门边,摘下了头上的银簪,反着手用银簪去抠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