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很干净,没有泪痣,却也不影响商砚心里充盈着的饱胀情绪,那几乎是本能一样的确认感,也同样是本能,商砚因为江叙白蹙起的眉心而歉疚。
“对不起。”商砚忽然说。
江叙白麻了,心里的情绪很怪,狐疑又很不适应地看了一眼商砚,对上他苍白的脸,到底是没有用力把手抽回来,一直牵着到进门。
甚至最后还莫名其妙地留下过夜。
当然没有一起睡。
他可没有因为商砚脑子不清楚的几句话,就真把夫妻关系坐实。
如他所言,他是来帮助商砚进行脱敏治疗,而不是脱衣治疗。
所以在他曾经睡过的那间客卧睡下了。
最开始江叙白完全睡不着,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商砚的病,想要了解一切的心到达了顶峰,可又克制住了没有真的刨根问底,他害怕后果自己无法承受,只能逃避似的刻意忽略。
脑子里时而浮现出五年前那个温和开朗的商砚,又时而想起五个月前那个冷漠凶戾的商砚,回忆相互纠缠,拉扯不清,江叙白疲惫不堪,最后竟然还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这儿睡过,嗅到卧室里浅淡的檀香气息,江叙白这一觉竟然睡得很熟,所以他没察觉到夜半时分,商砚拧开房门,在他身边驻留。
用目光探索他的轮廓,又用手掌描绘他的身体,在短暂满足和极力克制之后,在他嘴角落下一吻,然后悄声离开。
第二天江叙白是闻着食物的味儿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缓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商砚家里,静坐了片刻,江叙白起身下床。
打开房门,他看见商砚穿着和他身上同款的墨绿色家居服,腰上围着一条粉色的围裙,正在厨房做早餐。
室内弥漫着南瓜粥和煎牛排的香味。
“早啊,小白。”见江叙白开门,商砚跟他打招呼,把煎好的牛排放进餐盘里,“过来吃早餐吧。”
江叙白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像做梦一样,站在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随便做了一点,你看看能不能吃得下,不想吃的话,我给你点外卖。”商砚给他拉开了座椅。
江叙白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痕消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有些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从前总是红润的嘴唇颜色也变浅了一点。
虽说没有病气,但和江叙白红润的脸色相比,他肯定是要虚弱一些的。
江叙白忽然有些心虚,对李北的嘱托感到惭愧。
“不用麻烦了,我不挑食,随便吃一点就行。”他说。
商砚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
江叙白喝了一口,问他:“今天有时间吗?带我去见一下你的主治医生。”
商砚抬眼看过来,眼神有些疑惑,江叙白说:“不见医生,我怎么知道脱敏治疗要怎么做?”
听他提起这个,商砚复又轻轻皱了下眉,沉默着,好像有点不情愿。
江叙白内心狐疑:“你这是还没想起来?”
商砚放下手里的筷子:“想起来了一些。”
江叙白吐了口气儿,刚想说那就好,就听商砚说:“好像是你追的我,拍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