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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拍戏不顺,片场气压极低,负责的副导演极其暴躁,从主演骂到群演,还带上了脏字和侮辱词汇,江叙白听得耳朵疼,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却遇上出来放羊的格桑,以及混在羊群里,她正在抹眼泪的弟弟。
江叙白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巧克力糖给了弟弟,问他这是怎么了,受谁欺负了。
弟弟比格桑小两岁,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害羞的性子,没好意思拿巧克力,也不好意思讲话。
还是格桑替他收了糖果,告诉江叙白,是因为他去当了几天群演,却没拿到工资,刚才去找负责人,还挨了顿骂,这才委屈地抹眼泪。
江叙白眯了下眼睛,记起管这事儿的就是上回跟他因为厨房有矛盾的剧务张胖子。
想到听人说过这人有些好赌,江叙白便多问了几句,从弟弟那里知道不仅是他的群演工资没拿到,这人还因为道具问题,损坏了山神庙的神幡雕塑,和村里差点起了矛盾。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张胖子和执行制片有亲戚关系,最后肯定有人解决问题,况且谢霄前几天还提到过新月娱乐的第二笔投资款这几天就会到位。
江叙白安慰了弟弟几句,让他等几天。
三个人一群羊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片茂盛草地羊群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江叙白吓了一跳,还是格桑眼尖,发现羊群里冲进来一只迷路的小野兔。
小野兔势单力薄,蹦跶没一会儿便摔在草丛里不动了,也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受伤了。
格桑兴奋地冲过去,拨开小羊一把抓起兔耳朵:“哇塞!今晚可以吃兔子了!”
江叙白眉头一抖,看着那兔子迷迷瞪瞪的黑豆眼睛:“……你要吃?”
你这样的小姑娘不应该“怎么可以吃兔兔吗”。
“对啊。”格桑非常自信地发出邀请,“我阿妈做的红烧兔肉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不了不了,”江叙白连连摆手,“我不吃这个。”
虽说江叙白不是什么善心爆棚不吃荤腥的人,但见到变成菜的兔肉,和看到还没成为菜的兔肉,对他的冲击还是不一样的。
那小野兔估计也就几个月大,不过还挺胖的,两颊和肚子都圆鼓鼓,此时它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变成一盘菜,蹬着小短腿,茫然地看着江叙白。
江叙白盯着这兔子的黑眼睛,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要不你别吃了,这兔子给我吧。”江叙白说。
格桑:“好啊,你带回去按你的口味自己做着吃。”
江叙白:“我不吃,我养着。”
格桑打量着兔子:“是有点小,养肥了再吃确实更好。”
“……我不吃!”江叙白无语地再次重申,一手抓着兔耳朵,另一只手托着兔子屁股,挽救了一只小生命,“我养着它去以柔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