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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三哆哆嗦嗦道:“……妖怪!你是妖怪!我要告诉国师,告诉国师……让他收了你!”
说着他踉跄着往外跑,灿拽住了他,急道:“别去!我哪里是妖?我是人!你仔细看看……”
青三疯狂乱叫:“放开!放开放开!妖怪,走开!”
他的神智不再清醒,灿刚刚过于惶恐,只怕他跑出去告诉了别人。现在才发现,青三的脸色已不正常地发紫,发狂般挣扎着,碰乱了聂辞的书桌,打翻了聂辞的茶盏,弄得一地狼藉。
“怎,怎么回事?”
灿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分明是伪装的很好的人类模样,可上面却有黏糊的丝。
……是从青三的手上沾到的。
僵硬地回过头,榻上,聂辞的被褥被青三撕开一道口子,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
青三眼球外凸,嘴唇发紫,指甲死死扣住地面,刮下血痕。灿愣愣地盯着他,寒意从脚漫到后脑。
就这会,青三又抽搐几下,就再也不动。
赋远舒仔细观察了青三的手,蛛丝覆盖的地方却并没有毒素聚集,不像是沾了蛛丝才中毒的。
他正欲再查看被褥里的蛛网,就听外面有人大喊:
“捉妖!边境有妖潜入!”
灿抬起头,指节攥得发白,脚软了软,脸上闪过恐惧,挣扎。
哆嗦片刻,他连滚带爬地逃了。
赋远舒起身,望着灿的背影,直到灿又钻到那里的阴影中消失,心中发沉。
……他逃不掉的。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灿就被抓住了。
他被修为高深的国师打个半死,丢在铁笼里,笼子贴满了符纸,妖精只要一碰便会灼伤,修为稍次一点的,甚至会魂飞魄散。
赋远舒轻叹。
因成见而诞生的刻痕早已存在,怀疑的种子早已种下。
这份烛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结果。
那国师居高临下,声音沙哑:“你可知罪?”
他的脸被遮住,发出的声音像是嗓子被火烧坏了一样。
“呃,”灿身上满是鞭伤,缩在角落呻,吟,咳着吐掉嘴里一口血沫,嘶哑着声音缓缓道:“……我错哪?”
“若非陛下,你哪有今天。只怕穷极一生,也不过任人拿捏的精怪……可你却害他,忘恩负义之徒。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国师又冷冷问了一遍。
灿撑起眼帘,答非所问:“他在哪……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你告诉他、你告诉他,我没有想害他,我不认识那个,我是冤枉的。”
他话说的有气无力,却还是强撑起身子。
国师沉默。
黝黑的地牢里只有不知是什么滴落的黏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