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一瞬即逝,成败在此一举!
死里逃生“准备下马!”张丙东压低声音对皓梅道。
指挥着两匹骨马转向奔了一阵,张丙东将身体动作交给了智脑,自己则默默念起了咒语。这是张丙东和智脑的一次合作。
张丙东。突然从马背跃起,将皓梅扑落,并且护着皓梅无声滚地,有智脑主持,这些动作都显得异常流利。在滚动停止的那一刹那,中级亡灵法师的隐身魔法——“魅隐”罩在两人身上,同时一只手掩住皓梅口,防止她出声。一道黄光掠过,追马蹄声而去。片刻,一声巨响,然后是碎骨落地声。
张丙东抱着皓梅伏在魔法中,屏息敛气,不敢稍动。怒蹄拄刀于地,起伏喘息。耗费了三分之一的斗气追来却是两匹空马,一怒之下挥刀将骨马劈得稀烂。
这次斯塔城叛乱,东圣国居然从前线派来两个大神官。如果不是领主大人回援及时,斯塔城这次恐怕就危险了。虽然叛军已被打溃,危机已过。但消息已经传到了前线,兽皇震怒,下令严治。军法之下不少人掉了乌纱帽,甚至脑袋。
自己辖下的战俘营疏忽被破,以至城北尽起,失职之罪可以开刀问斩了。幸好自己师尊面子大,再加上师兄黑天角一力斡旋,这才得了这个官降三级,带罪立功的机会。眼看亡灵法师就要到手了,却又失了踪迹,怎么不叫它火起。再加上破战俘营也是亡灵法师所为,新仇旧恨使它一想到亡灵法师就怒火冲烧,恨不得生啖其肉。
“说不定亡灵法师还在附近。”想到有的魔法师能够隐身,怒蹄冷静下来,斥出神识四下搜索。武者的神识虽然没有法师的精神搜索那么大范围,但更敏锐。只要亡灵法师在附近,他就躲不了,既使是隐身。怒蹄循原路回,且行且搜。眼见它越来越近,亡灵法师禁不住紧张起来,身下的皓梅似乎也很害怕,两手紧紧,抓得张丙东背肌生疼。
马蹄声起,张丙东忍不住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小白小黑终于来救驾了!众骷骑圈住怒蹄,争先恐后地朝他刺枪。怒蹄正有火没处泄,挥出重重刀光,刀气斗气排排而出,将四周骷骑击得粉碎,大小长短骨头如雨般迸飞纷落,蔚为壮观。
张丙东暗喜,你老人家玩得高兴就好。携皓梅夺了两骷骑骨马,没入黑暗中。
狂奔!狂奔!劫后余生!一口气跑得远远的,完全远离了伪军这才略感安全。回头望去三千僵尸已经被伪军消灭得差不多了,而骷骑虽多,奈何不了强悍的牛头。
昨天全胜,今天惨败,还险些丧命。兵家胜败无常,总算是深有体会了。一阵风吹来,张丙东打了个冷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全身是汗。最危险的时候牛头离张丙东已经只有八十多米了,如果不是小白小黑回援及时,以牛头刚刚表现出来的变态实力,两个人恐怕已经是有死无生了。
远处牛头黄光频闪,纵横于骷骑之中,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骨花,而骷骑丝毫奈何它不得。恐怕再多的骷骑也只会是它的表演舞台吧——亡灵法师无奈地想,遥遥地向小白小黑发出退兵的命令。小白小黑勒马转向,向张丙东奔去。其它骷骑亦不再理杀得正欢的牛头,尾随而去。
怒蹄看出小黑小白的骷将身份,心道找不到亡灵法师留住一两个骷将也是好的。一念及此,黄光爆闪,化作一道流光追上小黑,高跃其上,强光聚刃,当头就是一刀。牛头的全力一刀威力当然不同凡响,只听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小黑两边的骷骑都被迸射的劲气冲飞,但小黑晶石所覆,坚硬无比,这样的攻击简直不关痛痒。夷然无损地从灰尘里滚出来,只是座下骨马已化齑粉。
怒蹄不等小黑站稳,一刀横来,意图将它腰斩于地。小黑挡都不挡,反而回扑挥爪,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暗的蓝光。怒蹄斜身避爪,刀势不变,铮地一声,火星溅射。巨力将小黑击得滑退七米,小黑借势退开,下令四周十余骑朝牛头聚攻,小黑自夺了一匹骨马而去。
等怒蹄三两刀瓦解了众骑的攻击和身骨,小黑早已不见了踪影。怒蹄十分恼火地拄刀于地,怒视着骷骑循去的方向,知道追也没用。刚才那个骷将刀枪不入,自己一刀不下千斤,但力劈之下它居然全无损伤,反震之力反而使自己虎口隐隐生疼。而且力大爪尖,十分不好对付,真不知亡灵法师是怎么弄出来的。
天已大亮。旭日东升,在山峦薄雾后露出红彤彤的脸,并在蓝蓝天际染红一抹艳丽的朝霞。
张丙东率众骑终于到达河滩,回望远处,只有翠丘起伏,山烟缭绕,这才松了一口气,放缓了马速。想到昨晚还追着度以忠狂杀,没想到今晚就带着残兵奔命,际遇参差之大不禁感觉荒谬好笑,有点梦幻般的不真实,如果不是残余骷骑正狼狈地随自己缓行在河滩,真要怀疑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抑或只是一场梦而已。
正自嘲自笑道,猛然看见自己两手都是血!什么!我受伤了!
亡灵法师大惊失色,急忙检视周身,发现自己完好无损。那血从哪来,难道……张丙东侧头,果然见皓梅意象愁苦,正攒眉忍痛,右腰鲜血浸濡了衣裤。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张丙东小心地掀开她的血渍衣摆,看见一条两指长的伤口,幸好伤口不深,虽无大碍,但痛个几十天是难免的。“什么时候受的伤?”“跳下马的时候。”
“路上怎么都不吭声,我可以给你止痛嘛!”“昨晚那么凶险,反正也没什么,只是出点血。虽然有点痛,但你从受了箭伤到现在不也没吭一声吗。”
张丙东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受过箭伤?想了想才明白皓梅说的是在兽人食堂占她便宜的那一次。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箭伤完全消失了,自己也早忘了受过箭伤这回事,好得这么快不知道是大头怪体质殊异的原因还是智脑修复的功劳。捋袖一看,罗猪头造成的灼伤也不知什么时候好了,肌肤光洁如初。看来自己身体有不少功能尚待发掘呀。
张丙东使了个“麻痹术”替她止了痛,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行。没多久就来到和秦阳约定设伏的河滩,秦阳几人远远地就迎上来问询。皓梅将这两天的大胜大败边走边述,听得众人又喜又忧。
张丙东走近张培天:“老张,阿冰怎么样了?”张培天道:“还好,喝了几次水,喝过又睡了。”
“这么说还是没醒。”张丙东皱起眉头,自己也拿不定这是不是正常现象,或者是罗猪头暗中做了手脚。众人听完皓梅的讲述,围坐着讨论今后的行止。
“我的意见是撤退。对方既有统兵良将又有单兵高手,况而伪军数量是我们的数倍。我们在这的伏击就算成功也讨不了好,不如退入九曲沟再想办法,到了那,伪军的数量就不再成为优势了!”梅丫头一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她的以攻代守大败度以忠已经成为她最大的军事资本,说出来的话也开始有人听。要不一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什么进兵退兵,那还不笑掉这群大叔们的大牙呀。
众人一番讨论,一致同意皓梅的意见。秦阳点头道:“估计转移的军民也差不多到了九曲沟,我也同意皓梅的意见。”
秦阳还待征询一下张丙东的意见,却发现亡灵法师坐着都已经睡着了。决议已下,准备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