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来看,估计也快了,难说。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姿势,目前来看,很难启齿。
花祝年被衡羿怜惜地抱在怀里,宋礼遇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想要伸手接过来,衡羿又不肯放手。
两个男人含情脉脉,你争我夺……只有花祝年屏蔽一切,独自无望又暴躁。
她用所剩无几的气力,揪着衡羿的耳朵,一个劲儿地逼着他跟宋礼遇道歉。
衡羿嘴就跟缝上了一样。
没有说道歉,也没有说不道歉。他好像还挺享受被她揪着耳朵训的。
或许,在花祝年看来,这是母亲在教训儿子的姿态。
可衡羿并不这样认为。
他不过是在逗她,看谁犟得过谁。
就犟。
两个人之间,有种别人怎么也挤不进去的氛围。
就连宋礼遇方才的那句饱含情意的话,让花祝年改改称呼,她也无暇回应。
他这次并没有跟她客套,她却当成了一句客套话。
三十年过去了,她对他,仍旧有很重的疏离感。
况且,对花祝年而言,逼这后生道歉才是正经事。
宋礼遇跟他爹一样,有点儿权力,就非要用上,还要往死里磋磨人。不上供就做不成生意。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有点儿权力了。
这后生若是将宋礼遇得罪得狠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哪有一上来就得罪人的?
她也是服了。
其实,花祝年跟宋礼遇没成,宋礼遇的爹要占很大一部分责任。
但凡他爹不那么向下压榨,她不会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可这也不能全怪宋礼遇的爹。因为当时的王朝气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家都是忙着向下压榨的。能捞多捞,大捞特捞。
花祝年改变不了天下大势,并且当时由于人生阅历的不足,行事也异常偏激。
将对当下形势的厌恶,全然加剧在那个一县之主身上。
所以才显得她的拒绝,尤为不正常。
别人都上赶着,想要登上这艘船,偏偏她转身就走。
关键这船还是特意去接她的。
许多人都猜测,她到底为什么不上宋家的船。
猜了无数个可能,连她喜好女色都传出来了……就是没人猜她是看不上宋家的家门。
若是传出去,都要笑死了。
商贾之家还有什么资格,去挑人家官宦之家?
可她就是看不上。
不仅看不上,当时已经愤怒到,但凡她有把剑,会点功夫,就将那群倚势欺人的狗官都给砍了。
可是,她即便拿得动剑,也进不去那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
但那种骨子里的反叛,终究是难以磨灭的。
她并不是不想过好日子。